李健眉头微皱,看著有些黝黑的河面。
那水黑得有些发稠,连风掠过都掀不起半分波澜,只在水面映出几点惨澹的星光,幽幽地晃。
他指尖发凉,总觉得那平静的河面下,有什么东西正隔著水层,死死盯著岸上的人。
“吱——呀——”
尖锐的嗩吶声毫无预兆地炸开。
不是红事的热闹;
也不是白事的哀戚;
是走了调的破响,像生锈的铁片刮过枯骨。
又像濒死者卡在喉咙里的呜咽,瞬间扎进每个人的耳朵。
李健浑身汗毛“唰”地竖起来,还没等他反应,河面突然冒起白雾。
——不是轻盈的雾,是浓得能攥出水的灰雾。
雾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岸边涌,仿佛河底有只无形的手,正把积攒了百年的寒气往外掀。
“这雾不对劲!”
王兴刚喊出声,能见度已经从数十米骤降到不足五米。
雾粒子沾在皮肤上,凉得像冰碴,连身边王队长的脸都变得模糊,只剩下一个灰濛濛的轮廓。
死寂猛地压下来,河水流动的声音、风吹草动的声音,全没了。
只有那阵嗩吶声还在飘,调子歪歪扭扭地绕著人转,像是有个看不见的吹手,正贴著耳朵晃著嗩吶碗。
“臥槽!”王队长的惊呼声突然炸响,他猛的回过神来。
他指著河对岸的巡逻灯——那几盏灯刚才还在雾里闪,此刻却像被掐灭的菸头,瞬间没了光。
“快回来!”
他朝著雾里大喊,声音撞在浓稠的雾上,弹回来时已经变了调,闷闷的像从地底下传出来。
不过三秒,雾更浓了。
那几个民警的身影彻底被雾吞掉,连一声呼救都没传回来,仿佛他们从未踏上过那片河岸。
“坏了!”
林道长的桃木剑突然在鞘里“嗡”地颤了一下,他一把拽住要往前冲的將强,声音发紧。
“小健跟我救人!你们三个保护王队长等人往回撤,別回头!”
话音未落,他已经踩著七星步衝进雾里,衣角扫过地面,带起的风都裹著股腐味。
李健攥紧口袋里的符咒,指尖掐著诀,紧隨其后。
刚踏入雾的瞬间,李健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