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味如果在別人身上,以他对调香那变態的嗜好,他会不计任何代价、不惜任何手段得到那香气,即便要为此杀人放火,满手血腥。
可越綾不行,他捨不得。
只是碰她一下,他指尖都抖。
江陆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明白爱会让人懦弱,也让人学会克制。
这也是他二十三年的人生里,產生过的最像正常人的情绪。
可心理医生不能让这种正常的情绪继续发展下去。
他拿出怀表,轻轻拨弄指针,令人神经放鬆的药物一点点沁入空气中。
江陆的眼神从清明渐渐变得迷茫,耳边只有心理医生的话重锤一样砸在他耳畔,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爱是侵略,是占有,你喜欢那味道,就要把它夺过来,不然就会被別人捷足先登,不是吗?”
捷足先登。
江陆眼皮狠狠颤了颤,想到裴商。
上次在话剧社,他以正宫的姿態出场,不允许他接近越綾。
越綾关心他,他也不让。
可是凭什么,他凭什么霸占她?凭什么夺走她?
江陆的情绪一点点被勾起来,手背和额角青筋暴起,牙关咬紧,眼底一点点泛出血色。
心里似乎有野兽即將出笼。
心理医生继续添油加醋道:“那香味在哪里你知道吗?”
江陆没说话,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隨著最后一针药物注射进江陆的身体里,心理医生的话也一字一句刻进他病態的大脑里。
“在她的血液里。”
“她的血是香的,甜的,你想得到她,你想得到那味道,就要得到她的血。”
“血……”
“血……”
江陆不断呢喃著这个字,薄唇乾涩皸裂,似乎焦渴到了极点。
心理医生还在不断对他进行心理暗示:“对,没错,就是血。”
“香气藏在血液里,放出血,就能得到香。”
“你不想再闻一闻吗?你不想得到吗?”
江陆像是巴普洛夫的狗,只要心理医生一念出“血”这个字,他就条件反射地想到越綾身上的香气,就开始分泌唾液,喉咙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