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必须要见的意思。
顾大人?景和帝的心腹只有一位顾大人,那就是顾晏清。
这个自己曾经愧疚,现在恨意掺杂愧疚的人。
她平復了一下呼吸,把上面的纸都盖住。
“进来吧。”
一个多月前,他们还是在水牢里苦苦哀求的一对人。
当然是苏砚冬哀求顾晏清。
苏砚冬不是没长嘴的,可是所有人都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不管这件事有多么离谱。
她与顾晏初、李玉温三人结为知己,最后却被说是谋夺了顾晏初的功绩又把她毒死,这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甚至连辩解都不知道从哪里去辩解。
“——我怎么会毒宴初?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宴初生前最在意的就是你这个弟弟……
——你是想杀人灭口吧?这样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你和哥哥的事情?!”
水蛇爬到自己腿上的时候,是最粘腻冰冷、噁心至极的感觉。
苏砚冬不是圣母,也从来不愿意当圣母。
可自己受过的最大的伤害,却是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爱护的晚辈带给她的。
顾晏清比自己小四岁,从前就一直崇拜他,可在顾晏初死后,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挑拨,连葬礼都不让她参加,朝中人议论纷纷。
似乎自己谋害顾晏初谋取功绩的消息,就是从眼前人的嘴里传出来的。
“我是来道歉的,苏大哥。”
顾晏清的话语有些僵硬,苏砚冬注意到他的手被打折了。
“对不起,苏大哥。”顾晏清的头低著,看不出来什么情绪,眼睛无神,脚站得很整齐。
要是自己手上有一把刀就好了,送顾晏清和宴初下去团聚。
苏砚冬內心燃起恨意,冰冷的粘腻感似乎又在身上蔓延……她从那天开始就害怕黑暗,就连睡觉都要一盏小油灯。
“当不起你这句苏大哥,趁我改变主意之前滚吧。”
苏砚冬受过伤的手此时微微颤抖,肩膀绷紧,又拉扯到了肩胛骨,可她此时没有呼痛,而是用全身的力气控制自己不要杀了眼前这个人。
什么大度慈悲的,自己又不是要去乐山受跪拜。
“哪个好人把你的手打折了?”苏砚冬保持著平时说话轻鬆的语调,实际上在嘲讽著顾晏清。
“算了,想来也是仁义之士,见义勇为而已。”
顾晏清在京都的名声可不好,苏砚冬抓了一堆他的小辫子,就拿他不近人情这一点来看,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苏大哥,你还是像之前一样幽默。”顾晏清想要扯起来嘴角的笑,却发现扯不起来。
该怎么面对被自己深深误伤的人呢?没有人教过他。
连来道歉,都是景和帝知道自己差点被杀之后,才让金龙卫护送自己来的。
想到那个杀气十足的青年,顾晏清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