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不可见的音符,与酒吧天顶压下来的逼窘灯光,二者构成一片压迫感十足的氛围,
咔到了吧檯的边缘,苏的机械手指触及到一瓶尚未开封的酒。
酒瓶的商標早已掉色,但瓶身仍旧熠熠生辉、泛著黑红色的光星子。
在黑红色的倒影中,是驻唱台那道明亮的体积光,像是拥有形体般,遮盖在她的身上。
恩雅仍旧如他刚刚离开时那样,无声暗哑著,翁动的嘴唇奏不出分毫的音符。
她的影子,漫过了苏的影子。
“喉·—”
苏的哀嘆在灯里晃了晃。
吱呀一声,他坐在吧檯边的高椅上。
他没有看向恩雅的方向。不如说,是根本没有勇气看。
又一次的希望,然后是又一次的绝望。
怦他的双手撑在吧檯上,无助地抱紧后脑勺,低下头细细数著木质吧檯上的每一个纹理,
那些纹理百结千缠,缠出了他和恩雅相遇的一幕幕。
和他一次次希望並绝望的过往。
“我早该想到了苏的嗓音,像是含了一块木炭般沙哑。
无力感,几乎让这位哨兵的钢铁之躯锈蚀成了一块块残破铁片。
“希望,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获得的。”
在此刻的他耳边,就连留声机奏响的夜曲,都有些太过噪,犹如夏日静海边蚊虫的喻鸣声。
他驱动自己的右臂,每一个关节僵硬地转弯,就像一台建筑的吊鉤般,正想要撇开留声机的唱针。
可这时,一声挽留,让苏的指尖与躯体,凝滯在了原地。
仿佛每一个关节的机油都被蒸发乾净,一条条影子形成的锁链困锁著他,让苏无法做出一丁点儿的动作。
那声挽留,不是留声机的遗言,而是她的歌声。
“naruihahoseniyigu。。。。。'
她的翩翩音符,就像图册上的蝴蝶,在晦暗的酒吧里变得有型。
苏感觉,好像就有那么一枚音符,静静地点在了他的肩膀,催促著他回头看吧。
留声机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歌曲,成了恩雅最喜欢的那首伴奏。
若说这道伴奏是夜空,那么恩雅的歌声则是夜空上那匯聚的星海。
那条星海,正朝著苏涌来!
咔!
苏隱隱感觉,浑身上下的桔感不符存在。
他的心海,长满了名为希望的生机!
机体在隨著她的歌声发热、发烫,全身上下的力量感,令苏恨不得立马衝到她的身边。
但苏没有这么做。
哎呀一他从高椅上站起身,回过头,一言不发地凝望著驻唱台上的恩雅。
苏的选择,是溯著她歌曲的星河,缓步前行。
恩雅还在歌唱,她歌声构筑的星河像是顽皮的孩子,推动苏的后背。
苏呆呆地看著越来越近的她。
她还是那么美。
歌唱的她,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