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景禛年过四十,面容沉稳,是李倧的表舅。
具宏身材魁梧,眼神锐利,是他的亲舅舅。
具仁垕年轻些,约莫二十岁,是他的表兄。
这三人都是李倧的至亲,也是他最信任的臂膀。
“殿下召我等前来,可是有要事吩咐?”申景禛率先开口,语气恭敬。
“明军一两个月之后便会撤离,届时李珲与全焕必来犯境,若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恐怕离败亡就不远了。”
李倧开门见山说道:
“申景禛,你即刻在黄海道募兵,务必在十日内招募五千青壮。
具宏,你在整顿旧部,清点兵器甲胄。
具仁垕,你负责训练新募的士兵,不得有半分懈怠。
我要的是能打仗的军队,不是连流民都打不过的废物!”
三人齐声应道:“臣遵旨!”
洪瑞凤看着李倧终于步入正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可随即又想起一件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迟疑片刻之后,这才开口:
“殿下,还有一事……臣需向您禀报。”
“何事?”
李倧转头看他,眉头微蹙。
“平壤府库的粮草……已然不多了。”
洪瑞凤的声音越来越低。
“建奴去年劫掠朝鲜时,将大部分粮草都运走了,剩下的也多被朴熙的流民军搜刮一空。
如今府库中,仅剩的粮食不足三千石,若是招募士兵,怕是连半个月的军饷与口粮都支撑不住……”
“什么?”
李倧猛地瞪大双眼,快步走到洪瑞凤面前,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怎么会没有粮草?黄海道这么多官绅,他们手里就没有存粮吗?”
“官绅的存粮……也多被朴熙抄没了。”
洪瑞凤苦着脸说道:“剩下的几家,也都抱着粮食不肯松手,说什么‘自家也需度日’,臣派人去征调,他们却百般推诿。”
李倧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攥紧拳头,咬牙道:
“不肯给?那就强征!本殿现在要募兵御敌,保的是整个朝鲜的安稳,他们敢私藏粮草,便是通敌!”
“殿下,不可啊!”
洪瑞凤连忙劝阻。
“百姓家中也已无余粮,去年冬天,北境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若是再强征,恐会激起民变。
到时候,不用李珲来攻,我们自己就先乱了!”
洪瑞凤此话一出,李倧顿时僵在原地。
强征失民心。
不强征,又没有粮草。
李倧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粮草,募来的士兵如何训练?
如何打仗?
明军一走,他麾下兵卒却连最基本的口粮都无法保障,到时候,还会听他的命令?
“或许……可以向明军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