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死!
他扬刀指向被打开的通道:“南兵结阵!护住两翼!”
两百名南兵迅速组成盾阵,刀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将通道牢牢护住。
贺世贤的骑兵见状,如蒙大赦。
他擦了把脸上的血污,对着戚金拱手:“戚帅救命之恩,贺某记下了!”
“贺帅,先破炮阵!”戚金沉声喝道。
贺世贤点了点头。
望着戚金的南兵用血肉之躯撕开的通道,扯开嗓子大吼:“弟兄们!南兵为咱们打开了路,谁要是孬种,就别认自己是辽东汉子!”
他的吼声刚落,身后就响起一阵沉重的甲胄摩擦声。
二十名骑兵策马上前,他们的战马披着湿透的被,絮里还在往下滴水。
那是特意用来抵挡箭矢的。
马上的骑士个个头发白,满脸皱纹里嵌着硝烟和泥土,最年长的怕有六十岁,可那双眼睛里燃烧的火焰,比城墙上的火把还要烈。
“死士营,愿为大明赴死!”
贺世贤看着他们背上鼓鼓囊囊的火药褡裢,每袋都装着三十斤火药和一把铁钉,沉甸甸的像驮着座山。
他喉头滚动,却只吐出两个字:“保重。大明不会忘记你们,陛下不会忘记你们,贺某也不会忘记你们!”
“为了大明!”
“为了陛下!”
二十名死士齐声呐喊,声音里没有丝毫惧意。
他们都是与建奴有血海深仇的汉子,本想在沈阳城里苟活,可新君登基后,之前欠下的军饷、赏赐一夜之间全发了下来,连战死弟兄的抚恤金都送到了家眷手里。
“朝廷不亏咱!”
就这一句话,让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兵,甘愿把剩下的性命交给大明。
“冲!”
老兵一挥马槊,二十匹战马踏着戚金南兵打开的通道,像二十道裹着水汽的闪电,直扑建奴的火炮群。
“放箭!快放箭!”
楯车后的金兵慌了神,弓箭像飞蝗般射向这些老骑士。
湿透的被“噗噗”地挡住了不少箭矢,可仍有几支穿透絮,扎进战马的脖颈。
有匹战马一声惨嘶,载着骑士撞向拒马,老骑士被甩飞出去,眼看就要落地,却猛地拉燃了腰间的火药引信,在落地的刹那扑向最近的楯车。
“轰”的一声,连人带车炸成了火球。
“爹!”
通道那头传来年轻士兵的哭喊,可冲锋的队列没有丝毫停顿。
又有三名骑士被射中,有的火药包被引燃,在半空中炸开,铁钉像暴雨般洒向周围的金兵。
有的连人带马摔进火海,却仍挣扎着用最后一丝力气,将三眼铳对准了火药袋的引线。
“快!拦住他们!”
黄台吉在高台上看得目眦欲裂,抓起马鞭狠狠抽向身边的亲兵。
“让白甲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