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魏以沫说,“我妈妈我能不记得嘛,她怎么了?”
魏以沫一脸茫然地回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昏迷的吗?”
提起这个,魏以沫的脸色微变:“我真的是被爸爸推下楼的吗?”
她很惶惑。
我不知道该不该打破她如今幸福的滤镜,只能以“我也不知道”为由搪塞过去。
魏以沫也配合地没有再追问,反而问起我问魏阿姨的事情做什么。
“没什么。”我勉强地笑道,“她走得太突然了。所以我觉得你做的对,子欲养而亲不待是最遗憾的事。如今趁魏姥爷和魏东河都在,你能从中调停是最好的。”
“对啊。”魏以沫用右手撑着脸颊,一派真诚地幽幽叹气,“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总是一幅冤家模样。”
她脸上的惆怅是如此自然和流畅,一点都没有对于自己父亲杀死了自己母亲的愤怒,我的心无限的坠下去,可以确定魏以沫又失忆了。
她关于失去自己昏迷前在楼梯上的那段记忆无比执着,就好像一块顽固的解压球无论怎么搓都不会变型那样,无论想起来多少次,最后都要遗忘。
我找了个借口离开房间,想跟陆墨城和刘晨昊说一声,讨论一下是否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魏以沫,我自己做不了这种决定,虽然清醒但是未免太过残忍。
我从庄园后门出去,想到花园中打这个电话,却意外发现了颓然坐在花丛深处的魏姥爷。
他一反以往慈眉善目的平静和温和,此时坐在躺椅上,手肘撑在膝盖上用力地揉搓自己的脸颊,愁容满面。
“魏姥爷?”我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现身。
魏姥爷看到我很意外,我问他:“您很伤心吗?”
魏姥爷认真地看了我一眼,疲倦地笑了笑,示意我坐过去。
“我不是很伤心,已经活到这把年纪了,学到的最多的事就是要豁达。沫沫是独立的生命,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很正常。我只是担心她过于单纯不知道是好是坏。”
“如芸。”他拉过我的手,郑重道,“姥爷拜托你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
魏姥爷说:“做我的干孙女儿吧,我百年之后,遗产你和沫沫一人拿一半,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去世之后你多多看顾沫沫一些,不要让她被人骗,或者生活的太辛苦,好吗?”
我被他如此纯粹的孺慕之情感染,眼眶有些湿润。
“我会好好照顾以沫的,我们是好朋友,只是认干孙女这件事就算了吧,我怕以沫不高兴。她好不容易才苦尽甘来从您这里得到亲情的,平白分给我一半不好。”
魏姥爷微微摇头:“你们关系好是你们的,老头子想用咱们的这么多年感情给这件事多加一重保障,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您总是能让我想起我父亲。”我对着他笑了笑,“这样,我们去问一下以沫,如果她没有意见的话,我以后就是您的干孙女了,您觉得怎么样?”
魏姥爷想了想,连连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