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阳左手一扬,一道微弱的灵光闪过,一个简单的“隱身法”便罩住了眼前的少女隨后,他自己则顺势往床上一倒,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装作熟睡的模样。
果然,下一刻,门外传来极其细微的金属拨动声。
两个辫子军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门后插著的门栓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悄无声息地向后滑开。
包厢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两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透过缝隙,扫视看包厢內的景象。
门一开,崔九阳便感觉一股浓烈的煞气从门口涌了进来一一果然是久经沙场之人,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才能积累起如此沉重的杀气,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起来。
想来白素素那两个倒霉师兄,多半就是先被这煞气摄住了心神,才会在一照面间便著了道,惨死当场。
崔九阳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装作毫无察觉,继续熟睡。
而那已隱身的白素素,被这煞气迎面一衝,顿时如同坠入冰窟,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过她也知道此刻厉害攸关,哪怕被这煞气衝击得气血翻涌,也死死咬住嘴唇,强忍著没发出半点声音,只是隱著身,在软椅上不停颤抖。
两个辫子军一前一后,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包厢。
他们都穿著黑色的短打,腰间束著皮带,留著標誌性的辫子,盘在头顶,用黑布包裹著。
二人手持寒光闪闪的匕首,目光如炬,快速扫视著车厢內。
包厢里光线昏暗,只能看到床上躺著一个年轻人,安静地睡著,似乎並未被惊动。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耐。他们明明追著血跡到了这边来,那妖女能逃到哪里去?
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
两人在包厢內仔细搜寻了片刻,连床底和柜子都没放过,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其中一人忍不住有些烦躁,低声2了一口,显然有些著急起来。
就在他们准备放弃,转身离开时,其中那个留著辫子的军汉突然停下脚步,微微转过头,抽动了一下鼻子,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血腥味。
崔九阳躺在床上,心中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一一这傢伙的鼻子怎么比狗还灵!
门口两个辫子军立刻警惕起来,低声耳语了几句,隨后从怀中掏出手枪,打开了保险二人分工明確,一人持枪在后面策应,枪口对准床上的崔九阳,另一人则手持匕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向床边靠近。
崔九阳心中暗道一声麻烦,只好暗中捏动法诀,以自身灵力为引,顺势布下了一个简单的“幻境”。
只是以他二级巔峰的修为,若不藉助阵法,这幻境的覆盖范围极为有限,仅能勉强將他所躺的这张床笼罩其中。
走上前来的那人,屏住呼吸,缓缓伸出手,猛地掀开了崔九阳身上的被子!
他的手几乎是与隱身的白素素擦肩而过,正从白素素坐著的软椅上伸过来一一白素素嚇得心臟都快跳出来了,紧紧闭上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不过,这两个辫子军终究是肉眼凡胎,如何能看破崔九阳的隱身法和幻境。
那掀开被子的辫子军向床上看去,只见床上此刻躺看的,却是一个腿部受伤的青年。
那青年的一条腿断了,只剩半截,显然刚断不久,外面紧紧缠著绷带,绷带上还渗著鲜艷的血跡。
甚至有些血渍已经染在了洁白的床单上。
青年的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眉头微燮,似乎在睡梦中也因伤口疼痛而不安。
那辫子军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门口持枪策应的同伴,又仔细瞧了瞧崔九阳那张因疼痛而略显扭曲的脸,並未发现任何异常。
二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无声息地倒退著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包厢门,甚至还“好心”地將那门栓重新插上。
直到包厢门被彻底关好,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崔九阳才缓缓鬆了口气,散去了幻境和白素素身上的隱身法。
白素素“噗通”一声从软椅上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额头上已满是冷汗,显然刚才的经歷让她嚇得不轻。
她看著崔九阳,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