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也要万事小心,能在祭祀仪式中暗中动了手脚、连玄渊都能暗算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而且看府君的意思,此人地位恐怕不低於他。”
崔九阳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不过你也別担心,像他们这种大人物,日理万机,应该不会盯著我一个小人物,除非我自己作死,太岁头上动土,主动去招惹他们。
我又不傻,在修成太爷那般修为之前,肯定不会自寻死路。”
说完这话,两人都明白,到了该正式告別的时刻。
毕竟虎爷有下属在侧,不能在一眾手下面前表现得过於不舍作態。
最终,虎爷伸出宽厚的大手。
崔九阳嘿嘿一笑,毫不犹豫地將手与虎爷紧紧握在一起。
“九阳,无论你身在何处,无论遇上何事,只要你召唤,我必定赶到。”虎爷的声音低沉,不容置疑。
“你放心,虎爷!”崔九阳用力回握了一下,“无论我在哪里,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有困难,我一定召唤你!
哥们儿我以后也是上头有人的关係户了,將来要是有人敢拦我的路,我就给他们亮你给我的这张『护身符”!”
虎爷被他逗得哈哈一笑,黑的脸上露出洁白的牙齿:“若拦你路的是些小鬼,见了这符咒,便被你嚇跑了。
倘若是什么耿直之人,怕是要先打你一跟头”
崔九阳故作豪横地挥了挥拳头,恶狠狠地说道:“我会怕他?到时候我给你发个信儿,你领著一眾鬼差浩浩荡荡来给他『送温暖”,咱们半夜三更敲他的门,嚇死他!”
说完这话,崔九阳与虎爷相视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在长明灯下迴荡,冲淡了离別的伤感。
兄弟二人相互郑重地拱了拱手,崔九阳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府君道场。
从泰山下来,崔九阳轻轻抚了抚胸口一一何非虚留在这世间最后的痕跡,那根烧焦的鹤羽,就在他胸前,沉甸甸的。
白鹤山庄距离此地甚远,远在关外的鹤鸣峰上,若靠双腿走去,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
不过如今有火车啊。
起码能乘火车到天津,再出山海关,眼前这几百公里的路程,起码能省下近一个月的时间。
崔九阳先到泰安城中的旅店,取回了自己寄存的行头一一那面幡和铃鐺。
他换上算命先生的行头,走进了泰安府火车站,巧的是,泰安府站的主管张琪正在站台上值班。
他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崔九阳,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连忙快步上前,將他从排队的人群中拉了出来。
“吴先生!吴先生!您可算来了!您猜怎么著?前些天常守金醒过来了!跟正常人一模一样,什么病都没有!”
被张琪喊作“吴先生”,崔九阳先是一愣,隨即才反应过来一当日他为了掩饰身份,隨口报的假名字是吴彦祖。
他心中瞭然,玄渊已被府君封印,之前被其放逐玄渊山的那些魂魄,自然会回归本体,常守金恢復正常也是理所当然。
张琪显得格外热情,又问起虎爷的近况,崔九阳只是摆摆手,笑道:“他呀,在此处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暂时留下了。
我则要继续北上,去送一位朋友回家。”
虽然张琪没看到这位“吴先生”口中所谓的朋友,但依旧十分热情地给崔九阳开了后门,让他优先买到票。
崔九阳瞅了一眼票价,也不犹豫,隨手甩出十五枚大洋,买了个一等包厢一一这年头的火车比后世的绿皮火车还要难坐,反正他如今身上还有些钱財,不如买得舒服些。
这次在候车大厅,倒没再碰见什么人贩子,崔九阳在张琪热情的告別声中,登上了北上的火车。
这列火车是蒸汽机车,速度极慢,眶当眶当地驶向天津,差不多要十四五个小时,若是中间站台再停靠几次,恐怕得耗上一天一夜。
进入火车一等包厢,里面出乎意料地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