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才从四品,进来听政,是因为管勾度支司。
敢瞎出风头,明天一堆弹劾,自己就得去横海军效力,去大海边看盐场。
可就是他一直不说话,倒成了特例。
曹氏记得他,王安石创建三司条例司,编撰新法,这个闽人是陈昇之的副手。
四捨五入,吕惠卿也算是王安石的继承人。
另外,此人也有功勋,新法期间最大的功绩,刚刚借款两千万,解了朝廷一时之忧。
“那个。
太后向前一指,太监赶快附到耳边,將姓名籍贯派系等资料再念叻一遍。
“吕吉甫,眾人集议,你为何迟迟不言?”
我?
我有资格说话了么,今天可是政事堂打架,我也不敢说啊。再说了,收拾王党,那是我跟司马相公联手做的案。
要是他离了諫台,换上个亲王安石一派,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收尾了。
“臣,臣资歷尚浅,对中枢人选不敢置喙。”
我一个外围的,瞎谁当执政,这不是寿星老吃础霜么,太皇太后你要是私下问我,我肯定言无不尽。
眼下么,別暴露了我新党叛徒的身份就行,
“本宫要你说,但说无妨!”
吕惠卿只好站出来,左看看文彦博,右看看富弼,再看看司马光。
这仁都是亲爹啊,任何一个略施手段,自己就要远蹄边郡。刚刚得了十万贯横財,可还一点都没享受呢。
得罪皇帝,还有富弼保著,要是得罪富弼,那兴许要马革裹尸。
算了,大不了这辈子不要圣眷。
別的没有,咱不还有钱么!接下来还有上千万贯的国债,除了自己,小李学士也信不著別人,
毕竟做生不如做熟。
想到此处,吕惠卿把心一横。
“回稟官家,太皇太后,臣以为主持变法,非有大仁大勇之辈不可。司马相公自掌諫台,刚正不阿,群邪辟易,如他来领袖变法,必然能明察秋毫,使官吏战战兢兢,不敢害民。”
曹氏眼中凝结出有如实质的杀意,即便隔著两丈来远,吕惠卿也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韩相公久歷地方,治政经验远超司马相公,治政先治吏,若要新法得以落实,非韩相公不可。。。。“
还是没挺住啊,吕惠卿有些不敢抬头,害怕看见两府诸位相公对自己的鄙视。
行吧,反正我也没有所求了。
只要把住国债一事,度支使就跑不了,干满三年,咱就下扬州。
听说小李学士的老家就是那里,咱也去沾沾財气。
两面派最不招人喜欢,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吕惠卿身上,却发现这傢伙好像得了大罗金身一样稳如泰山。
这傢伙拿著大伙的命门呢,这一期国债给西北禁军,下一期才是朝廷欠大家的薪水和赏赐。
好吧,大家放过这个小人,继续回来掐架。
文彦博一直没发言,这会儿听的差不多了,自己终於站出来。
“既然爭持不下,老夫倒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