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既白则是先出去,掛鞭炮。
“总管,小心地上滑。”
“矣。”
二人扶著戴权到了监舍檐下。
眼前是於既白找了个杆子掛鞭炮,远处国子监后街黑暗而静謐,再远处神都的灯火和烟映照半边天空,更远处则是皇宫:灯火明亮,而不见半点菸火热闹之气。
戴权將这些景色一览眼底,眼中有清泪流出。
“仔细算算,咱家应有十年没在宫外过年了。”
贾环和陈翊拿出手帕,说什么“总管忠心”之类的话安慰著。
戴权长嘆一口气:“万岁爷则是自诞育始,从未出过皇宫。”
陈翊和贾环劝慰的话,戛然而止。
这叫二人如何接话?
可怜皇帝?他俩算哪位?说陛下勤奋?戴权可不是这个意思。
还好,於既白把掛鞭点著了。
他点燃引信,快步向著这边跑过来,地上雪厚,他跑的又急,跑到一半,跌倒在雪堆里。
虽然跌倒,却连疼都顾及不上,脸上依旧害怕身后鞭炮,手脚並用的向著这边跑来。
戴权见到他样子,转哭为笑。赶紧上前两步,给於既白拉起来,拉著他一起站到了檐下。
“劈里啪啦”
这一掛鞭放完,周围又归於寂静,唯有空气中瀰漫著一点火药味。
忽归寂静,刚刚的鞭炮无非凭添此时寂寥,没甚意思,还不如於既白刚才跌倒有意思。
贾环和陈翊再看向戴权,却发现这位內相眼神柔和的看著他们三人。
他说:“我的侄子跟你们年纪差不多。”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脑袋不灵,实在不是读书的料。
都怪我,我就不是个能读书的你们都是读书的种子,我是最佩服读书人的。”
跟著,他望了一眼满地的鞭炮,对著三人道:“孤鞭难鸣,希望之后咱们每年都能这样聚一聚吧。”
说罢,他便离开。
三人一直送他到后门,不知何时,后门外已经有马车在等著他了。
更可惧的是,后门里的暗处,藏了五六个小太监,若不是他们出来,贾环他们甚至没发现。
三人送走了戴权和小太监,回到了监舍,关上了门。
於既白:“老太监话还挺多。”
陈翊当即白了他一眼:“慎言吧你。”
“我以为他三串念珠就想混一顿饭呢,可给他便宜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