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贾环回到监舍,陈詡找出胰皂,里面加了不知道什么香料,有奇香。
他换了衣服,將手帕全丟进盆里,然后拿著胰皂,往水井旁走去。
贾环一路跟著他。
他一边清洗手帕,一边对著贾环平静道:
“我之前不懂事,跟你一样,在陈先家,以为对陈先好,他就会对我好。
但他对你好,却不想你比他好。
我读书好些,有一日他就给我扔厕坑里了。”
陈詡的手帕正在水里泡著。
他另打了水,不断的洗著脸。
“你活下来了。”
“我挺过来了。我叫了一阵,没什么用,於是故意闭嘴,让他以为我死了。
他慌张离开,跟著我才逃出来。
厕坑和江边泥地一样,越挣扎陷得越深,冷静下来才好脱困。”
“你没告官?”
“偏房,人家让我读书就不错了,还告什么官。”
贾环看著还在洗脸的陈詡,眯了眯眼睛。
陈詡又开始一言不发了。
他不想说话的时候,贾环问他什么他都不说。
直到晚课结束,陈詡好像都还沉浸在过去中,无法自拔。
隨著一声钟鸣,储英殿眾人从辟雍里出来。
太阳逐渐西沉。
陈詡沉默著,向著食堂走去。
贾环则是出监,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他有事要问贾母。
回了府,早就有丫鬟等著他,引他到贾母处去。
他进了贾母屋內。
此时贾母正搂著林黛玉。
嘴角翘起,好像能往下滴蜜似的。
林黛玉也微微笑著:“姐妹们都很好,也很习惯……”
见贾环回来,林黛玉眼睛微转,蜻蜓点水一般的在贾环身上点了一下。
跟著便若无其事似的,只看著贾母、邢夫人等。
贾环上来给眾人一一请安,又换了衣服。
贾母关切道:“环哥儿,这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都挺好的。就是有事想跟老祖宗打听。”
“你说。”
“蜀中可有陈姓的大员?家资门第跟咱们家相近的?”
“老婆子我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有巴蜀节度使兼西南六省都点检,陈奉,陈点检。”
“他后辈里可有叫陈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