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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捕头既然已追查良久,那么戚捕头认为凶手是何人?”凤鸢开口。
戚蒅儿眨着眼睛看着天,“也许,可能,大概是西街头整日蹲在路边算命的瞎眼老张头?”
跟在凤鸢身后的两个师弟不由额角跳了跳,如此漫不经心的猜测,真的是太随便了。
凤鸢看着戚蒅儿的眼睛却是带上了一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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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被抓的那一日,睁着清明的眼睛看着戚蒅儿,“你如何得知是我?”
戚蒅儿纳闷,一派纯真,“我不知道呀,只是直觉而已,到现在我也不知我夫君为何认定是你。”
老张头望天惨笑。
戚蒅儿对着他的背影喊到,“老张头,你为我算过的卦还做不做得准?”
老张头声音凄然,“我曾经为我自己卜了一卦,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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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午时三刻,老张头于菜市口被砍头。
地上的血与戚蒅儿的红衣是一个颜色的,戚蒅儿不由有些恍惚!
天上的红霞红的仿佛要滴血,戚蒅儿的小脸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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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鸢要离开了,戚蒅儿换下一身红衣,穿了捕快所穿的青衣站在城门口送他。
“凤大人一路好走,蒅儿愿凤大人日后事事如意。”戚蒅儿一张小脸上带着笑容。
凤鸢一身黑袍,面目寡淡,深深看她一眼后,转身离去。
戚蒅儿站在城楼之上,黑发随风飞舞,看着那身黑袍渐渐没有了踪影,一袭青衣也带上了灰败之感。
“我愿你一生平安喜乐,不复相见。”戚蒅儿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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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鸢回来了,戚蒅儿看到凤鸢的那一刻,面色惨白,心如死灰,凤鸢看着她,眼中带着戚蒅儿看不明白的情绪。
县老爷站在那里,不复以往的温和,眼中露着戚蒅儿从来没见过的凶光。
戚蒅儿跌坐在一旁,她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她的直觉曾经告诉她,那个轰动朝野的皇家寺院灭门案的罪魁祸首便是她爹。
凤鸢看她一眼,手中之剑便出了鞘。
他曾经是天下第一高手,即便凤鸢天赋异禀,少有敌手,但是与他对阵,却终究赢不了。
县老爷手中的铁笔不带一丝犹豫的往凤鸢胸口刺去。
戚蒅儿倒在了凤鸢怀里,胸口大片的红晕染红了她的青衣,一眼看去,恍若大红的嫁衣。
“蒅儿,你这是何苦”县老爷抖着手,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戚蒅儿嘴角漾开一抹笑意,“爹,老张头曾说,我会嫁给这个世上最不平凡的人,可是我终究嫁不成了”
“爹,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不管你做过什么,你终究是我爹”
戚蒅儿抬手去抚摸凤鸢的脸,“凤大人,我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她的手顺着他的黑袍滑落,终究是没有触碰到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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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洛县不远处的云山上有一座寺庙,整座寺庙和尚不过五六人。
住持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和尚,每有前来供奉香火的人,住持都会说一句,“若施主所求之事得偿所愿,还愿之时可否带三尺红布前来?”
寺庙的后山上,树与树之间是漫天相连的红绸,红的耀眼,红的让人心惊。
红绸下,一人一身大红的衣袍盘膝坐在树下的大石上,手中拿着佛珠,闭目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