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池子衿揣着手从包围他的人群背后走出来,面上依旧是那熟悉的笑意。
“师兄别来无恙啊,多年不见,白日里在甲板上也没说打声招呼。”
谋士自知败露,但曲长安设此圈套也说明了章子城确实身死,大仇得报,他也没什么好挣扎的了。
他扯下覆面的布巾,挺直脊背负手而立。
“师弟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昔日先生说我虽功课做得比你好,但才智谋略却不如你,到底是让他老人家说中了。”
池子衿闻言轻笑,“师兄何苦来哉?你我师出同门,想为我那侄子报仇遣人说一声便是,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周转吗?”
谋士冷笑,“既已入圈套,全凭处置便是,何必惺惺作态?只可惜,燕王不肯与你主交战,我的计谋也已败落,怕是要叫他多活几十年了。”
亲手诛杀他儿子的章子城固然可恨,他的主子亦然该死。
谋士此刻已没了当初那份辅佐明君,建功立业的抱负,筹谋许多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
池子衿轻叹一声,“师兄气性太大了些,就因先生这一句话就断交多年,也不肯与我共事一主,若你当初直接投奔我主,怕是那章子城早就命归黄泉了。”
“主公原本,也没打算将章子城还给燕王,如今你倒主动将黑锅接了过去。”
第139章攻城城门一破,大势已去。
谋士毒杀章子城被抓了个现行,穆酒让人将他交还给燕王,丢到他住的舱内,说明情况就离开了。
曲花间什么也没做,就叫他废了一文一武两个人才,燕王怒急,一气之下挥刀亲手砍下了谋士的头颅。
血液喷涌得满屋子都是,还顺着船舱滴落到下层,污染了下头养在水缸里的海鱼。
这些鱼是穆酒专门钓起来准备炖汤给曲花间吃的,沾了人血定然是自然不可能再给他吃,杂役见状赶紧前来禀报。
听了杂役的话,众人总算明白谋士分明没去过下层船舱,是怎么给章子城下毒的了。
若是将毒物做成液体,也能顺着舱板的缝隙滴下去。
只是他究竟是如何得知关押的位置,谜底自然随着他的死亡一同带入地下了。
血渍玷污了燕王的住处,池子衿得知此事后,命人替他换了一间屋子。
见他要将谋士的尸体丢到海里喂鱼,池子衿连忙拦下,向燕王讨要谋士的尸体安葬。
燕王虽是恨毒了谋士,但还是给了这位看起来颇受曲长安重用之人几分面子,留了颗头颅给他。
池子衿见状,只好道,“那还是算了,叫师兄尸首分家也是作孽,殿下还是一同投入海中吧。”
两人说话时是在甲板上,出来查看海鱼的穆酒正好撞见这一幕,不由插了句嘴,“我等愿以章将军尸首换谋公尸首。”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甲板,徒留燕王与池子衿四目相对。
最后池子衿还是得偿所愿换回了谋士的尸首。
他让人将尸首运回岸上寻地方掩埋,回过头来找到穆酒道谢。
等池子衿道完谢离开后,曲花间惊异地看向穆酒。
这人对池子衿从来是不假辞色,竟然会特意开口帮他说话。
虽是举手之劳,也确实不像穆酒的作风,“怎么,你不是不待见他吗?”
穆酒将人拉过来,拦腰搂住,“此人颇有才能,若是能为你所用也算一大助力,不过是一具尸首,帮他一把又如何?”
知晓他是为了自己着想,曲花间踮脚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一口,“那就多谢你了。”
穆酒不等人亲完离开,偏头含住那双柔软的嘴唇,四唇相接,两人推推搡搡地便滚到了床上。
——
头一夜发生了不少事,船上所有人都不得安睡。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曲花间才再次与燕王会面。
这一次没了筹码,不论是城池还是人,都做不得交易了。
但燕王还是没打算放弃与曲花间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