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扇”“
感觉就像是被一座全速飞行的山峰正面撞中!
全身!它引以为傲的、堪比深海玄铁的鳞片,此刻几乎寸寸碎裂、剥落,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肌体。
双耳之中是永无止境的尖锐喻鸣,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里面搅动。眼前金星乱冒,视野模糊扭曲。
牙床被震得彻底麻木,口中满是浓烈的血腥味和碎牙的粉末一一它甚至能感觉到那些尖锐的牙齿碎片,正混著血沫,被它无意识地吞咽下去。
痛。。。太痛了。。—
一股冰冷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盖过了身体撕裂般的剧痛。它终於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为什么当首领提起“纳西婭”这个名字时,眼中会流露出那种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恐惧!
为什么族中那些经歷过几十年前浩劫的老傢伙们,至今听到那个名字还会瑟瑟发抖!
此刻,它正亲身经歷著那份跨越了数十年时光传递而来的、令人室息的绝望!
眼前这个少年·仅仅是隨手一击啊!
若非它已臻黄金之境,將这副躯体锤链到了族中顶尖的程度,恐怕在第一击下,就已经像那些脆弱的白银同族一样,彻底爆散成一团血雾,连渣溶都不会剩下!
隨手一击就差点让我灰飞烟灭·
那少年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一丝!
一个弟子尚且如此。
当年那个以一己之力,几乎將整个拉弥亚族群从深海版图上抹去的“纳西婭”“
她的强大,究竟抵达了何等令人绝望的深渊?!
“—。”那只几乎被打成烂泥的黄金拉弥亚瘫在泥坑里,每一次喘息都带著破碎內臟摩擦的嘶声。
它用扭曲的爪子徒劳地按著胸腹间明显塌陷、骨茬刺破皮肉的可怖伤口,粘稠的、泛著暗金色泽的血液不断渗出。
“该死该死的人类杂种!”它怨毒的嘶吼从漏风的齿缝间挤出,混杂著血沫,“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竞敢———·竟敢——
然而,它色厉內荏的咆哮,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刚才那搏命一击几乎榨乾了它最后的神血精华,加上修恩那摧山撼岳般的打击,它的身体早已是风中残烛,若不立刻遁入深海静养,恐怕连根基都要崩毁!
“够了。”
一个更加低沉、带著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响起,如同冰冷的铁锚沉入死寂的海沟。拉弥亚首领缓缓排开眾海族,走到了最前方。它那双浑浊的黄色竖瞳,此刻正死死锁定在台阶上那个看似平静的少年身上,眼皮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看。
白银巔峰仅仅是白银巔峰的气息·
这个认知,像毒蛇一样啃噬著它的理智。就是这个少年,刚才差点一拳就把仅比自己稍逊一筹的黄金同族轰成渣溶!
那摧枯拉朽的力量,那漠视生死的眼神·简直和几十年前那个將拉弥亚一族拖入深渊噩梦的“纳西婭”,如出一辙!
仅仅是看著修恩的身影,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几乎刻入骨髓的寒意,就让它的鳞片缝隙里渗出冰冷的黏液。
那是被更高层次掠食者盯上的、最原始的恐惧!
它深吸了一口带著血腥和硝烟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惊悸,声音刻意放缓,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它自己都感到屈辱的“商量”口吻:
“人类————不,“灰烬”阁下。”它尝试著用了一个从人类俘虏口中听来的尊称,“我们知道你是纳西婭大人的高足。我们海族此番上岸,並非要侵占你的领地,更无意与纳西婭大人的传承者为敌。”
它伸出覆盖著厚重鳞片的爪子,指向渔港之外那被黑暗笼罩的、哀豪遍野的区域。
“我们·—-只需要『足够数量”的祭品,献给我们即將甦醒的深海神明!仅此而已!你的赫斯提亚秘仪会,我们承诺秋毫无犯!你的殿堂依旧供奉你的神,我们的祭坛亦將浸满鲜血———“
它的声音带著一种近乎蛊惑的节奏,试图描绘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虚假和平:
“你走你的神圣之路,我们行我们的—深渊之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