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从南乐县那个风雨飘摇的小县令。
到如今新朝中枢,执掌一部机要的重臣。
短短数月,却恍若隔世。
这一切,皆因一人。
他放下茶盏,指腹无意识地摩著光滑的盏壁,神情悠然。
与此同时,茶楼也有茶客议论纷纷。
“乖乖—。指头?”
“是啊!你是不知,咱们真君大人在踏碎金国十余万大军的时候,仅用一根手指,就將他们统统镇压了!”
“这、这真是神仙手段啊!”
“哎哎!你说的还是太谦虚了,真君大人当时分明仅是怒目一瞪,就把敌军给嚇死了,怎还用抬起手指这般麻烦?!”
“原来如此,真君大人竟有这般伟力—?果真是天神降世啊。”
“可不是嘛!要我说,真君就是咱新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有真君在,咱这日子,总算有盼头了!”
议论声喻喻作响,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憧憬。
李光静静听著,脸上並无波澜,似乎非常平静的样子。
可他的眼底却是掠过一抹笑意。
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温热的茶汤滑入喉间,暖意直达肺腑。
楼下河岸旁。
一名身著灰色布袍、臂缠白布的中年男子,正温和地拦住一个背著包袱,风尘僕僕的外乡青年。
男子面容平和,眼神清澈。
他手中托著一块小巧的木牌,上面刻著北斗七星与一桿盘龙枪的简易图案。
“这位兄弟,远道辛苦。”
灰袍男子声音不高,却清晰悦耳,带著一种奇异的安抚力和亲和感。
他微微俯身,姿態谦和:
“阁下你初临汴梁,可愿稍驻片刻?”
青年一愣,警惕地抱紧了包袱,狐疑地看著他。
灰袍男子不以为意,脸上笑容依旧温和:
“在下乃翊圣教行走,见阁下面有风霜,想问问——”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轻柔,却带著深深的虔诚之心:
“可愿知晓我等信奉的神明?”
青年眼中的警惕稍减,被一丝好奇取代——翊圣教,这个名號自他还未进汴梁时,便被时常提起。
灰袍男子见状,眼中光芒微亮。
他举起手中木牌,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刻痕。
声音虽轻,却仿清晰地传入青年耳中:
“乃当世唯一真主,王上之王,神上之神。”
“只手擎鼎,踏碎金庭,是为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