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便已跃升至高空,化作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小点。
隨后,那白点便向著西北天际,流星般疾射而去!
只留下校场上那再度扩大、深不见底的巨坑。
以及坑边,呆若木鸡、仿佛化作两尊泥塑的源为义和市川太郎。
还有那漫天扬起的、缓缓飘落的烟尘与碎石—。—·
死寂。
比之前更加彻底的死寂。
源为义僵硬地站在原地,他仰著头,望著徐澜消失的西北天际,嘴巴无意识地张著。
耳边还迴荡著那撕裂空气的尖啸。
过了好半响。
他才像是找回了些许知觉,极其缓慢僵硬地转下头,目光落在身边同样魂飞天外的市川太郎身上。
接著,只见他声音乾涩嘶哑,带著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极其复杂的情绪。
“市川。”
源为义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他最后,还说了什么?”
他隱隱记得,在那道身影消失前,似乎还留下了一句话?
市川太郎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惊醒,他缓缓转过头,看著源为义那惨白茫然的脸。
隨后,又下意识地环顾了一圈这片彻底沦为废墟、几乎找不到完整地基的家主宅邸核心区。
那些象徵著源氏荣耀的建筑,供奉著先祖的庄严之地·
此刻都化作了满目疮。
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洞和遍地狠籍。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復著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臟,將徐澜最后那句话,翻译成扶桑语:
“贵人说,待他踏平平安京—让家主您去平安京隨便挑个宅邸当作——。补偿。”
“还、还有,若是您愿意,用法——法皇陛下的人头当补充也可以。”
源为义:“???”
“补、偿·——?”
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起来,表情极其古怪。
仿佛是想哭,又想笑。
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瞬间衝垮了他心中的恐惧。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这片承载了源氏数代荣光、此刻却如同被巨兽躁过的废墟。
又想起那徐澜最后那句轻描淡写,却极为惊悚的“承诺”。
踏平平安京?
然后让他去平安京隨便挑个宅邸?
或是取了法皇陛下的人头??
这算是什么?!
打碎一个瓦罐,赔你一个金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