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为首一艘巨大的楼船上,一道身影正静静聂立著。
这身影身著银甲白袍,在阴鬱的天光下却好似一尊天神俯视苍生。
徐澜立於船上,即便相隔甚远,他的目光依然穿透长空,精准地锁定了岸上如蚁般渺小的张遇匪眾。
少年的目光平静深邃,却带著俯瞰尘埃、裁决生死的漠然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哗哗!!
船队破浪的速度快得惊人,犁开浑浊的河水,激起两道雪白的巨大尾跡。
那股一往无前、碾碎一切的磅礴气势,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
“那、那莫非就是兵主?!”
看到这一幕,张遇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心臟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流遍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兵主和他的大军,不还离飞虎涧很远吗?
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而且看样子还要直接衝击飞虎涧?!
“大当家!!”身旁心腹的厉吼如同惊雷,將张遇从短暂的僵直中惊醒。
“该死!”
张遇猛地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吼,那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疯狂。
“敌袭,敌袭!!”
“兵主来了!快上山!”
“放箭!放滚石!砸!给老子砸死他!”
“床弩呢??赶紧射死他!”
他连滚带爬,毫不犹豫转过身,手脚並用地向通往山顶栈道的陡坡狂奔。
张遇一边跑还一边疯狂地挥舞手臂,唾沫横飞地嘶吼著命令。
见大当家如此狼狐的模样,匪寇们顿时如梦初醒,瞬间炸开了锅!
哭爹喊娘声、惊恐的尖叫、慌乱的推揉践踏混杂在一起。
这一刻,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短暂的呆滯,所有人都像被鞭子抽打的野狗,亡命般跟著张遇向山上涌去。
与此同时。
山顶的匪寇也发现徐澜正率军攻来。
在大小头目嘶声力竭的催促下。
垛口后那些需要数名壮汉合力才能操作的床弩,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被匪寇们手忙脚乱地调转方向!
粗如儿臂、长逾丈余的巨型弩矢,闪烁著冰冷的死亡光泽,狞的倒刺在昏暗中若隱若现。
“还愣著做甚?!”
“赶紧將弩箭射出!”
“我等的生死存亡,就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