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因为雍凉之战,荆州之战,益州的析出民户政策,还一度迫於形势暂停。
马良虽然是良才,但手腕能力威信对益州的了解,都不及诸葛亮,只怕析出民户的政策,推进也必然变得缓慢。
现在张松主动提起,他自然乐见其成,笑道:“子乔以为如何?”
张松也不在意张裔、王谋等人几乎凝滯的面颊,喷火的目光,慨然说道:“臣为户曹郎,深以家乡人私心为耻!荆州当日有五十万户,益州不计汉中,寧州,也当有四十万户,臣请命南下,整肃益州,为迁民三辅供给十万户!”
声音落下,整个大殿一片死寂。
王谋、张裔等人恨不得过去弄死张松,没你张松这样的,是你私心作崇,受了大王忌讳,但你不能用老乡的財资家產为你的官位铺路!
法正嘆息一声,低声对旁边的李义说道:“我三辅倒是不需要如此整肃,后將军、右將军每日都有捷报传来,破坞堡巨多,民户析出不少。”
李义也是无奈,三辅情况比较特殊,许多大户在民间都有坞堡,要析出民户?
一个字不行!
说的天乱坠也不行,直到大军攻破坞堡。
李义轻声道:“等荆州送来兴南劳工,我等也得释放僮僕。”
法正頜首。
一片小声议论中,刘备不由得心下古怪,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讚赏张松这种行为,当然,表面上还是要讚赏的,刘备看了一眼张松,说道:“卿不用如此,孤知道卿的忠心。”
张松听到刘备这句话,心下有了十成把握,刘备应该原谅他了,立刻伏拜在地:“臣慕大王,如草木渴慕日光,今隨大王,定要辅佐大王兴復汉室!”
“臣不计个人名位,只求天下安泰!”
“臣再请南下,整肃益州!”
刘备微微頜首,终道:“既然卿坚持,那孤就允了,不用十万户,五万户孤都给你记功!”
张松大声道:“臣定送十万户归三辅!”
王府议事结束之后,张松还没有走出王府,就受到了王谋、张裔等人的围攻。
“张子乔,你简直可耻!”
“益州乃你乡梓,世家乃你亲友,你如何非要这般苛待?”
“你自己闹出来的问题,为何不自己想办法立功,专把屠刀挥向自家人?”
张松深吸一口气,拉著眾人,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王商等人也不敢在王府就和张松吵起来,只能和张松一起去往其他地方。
眾人来到户曹办公的地方,张松的办公房间。
张松亲自为眾人倒下茶水,汕汕地说道:“此非为我一人,诸位难道没有发现,大王治下各地刺史、守使,只有郢州乃我益州人?”
“董和虽名为益州人,但其家族早就迁徙荆州,天下大乱之后,方才又迁回我益州?
论起来也是半个荆州人。”
“如今我等几人还在中枢,但日后呢?日后进入中枢之人,必然是荆州、三辅,甚至雍州、凉州的人都爬到我们头上去了。”
“诸君难道不为我益州才俊多考虑考虑?”
“一些民户,可以用兴南劳工补充,但官位一旦被別人占据,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益州文化本就比不过荆州,现在江陵大兴,又比不过郢州,三辅虽然衰败,但毕竟是京畿,甚至如贾洪这等贪生怕死,但儒学深厚之人,我益州也无人可以比擬!”
“诸君,我所做,非为我一人,乃是为我益州。”
王商等人闻言,脸色来回变化,这个世界上有大公无私之人,但更多的还是各自小心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