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每天晚上决定第二天一定要继续自己的计划,监视叶宴发掘叶宴的秘密,等看到叶宴后,又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屁颠屁颠跟着他转。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脑子里全是焰火照射下叶宴那个明媚的笑容,耳朵里盘旋地也是他温和的声音。
他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翻来覆去睡不着,却鬼使神差地抱着那件沾染了叶宴味道的外套沉沉睡去。
……
因为叶宴镜片已经失效,路修肆无忌惮地一边扶着他,一边看着叶宴侧脸。
砰,砰,砰
路修嗅着鼻息间独属于叶宴的味道,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已经乱了节奏。
更没注意到面前有人。
叶宴因为看不到,听到砰地一声,吓了一跳,他捏了捏路修的手臂,拧眉沉声问:“怎么了?”
路修一边道歉,一边抬头,面前是一个白发苍苍但十分精神的老人。
那人横眉竖眼看上去面色铁青,嘴皮都气得连带着胡子一起发抖。
“你怎么有脸来?”
听到这儿,叶宴立刻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他的身体僵了一瞬,但立刻恢复了以往的气定神闲,笑意不减:“贺叔叔……”
“你别叫我。”被叫做贺叔叔的人截断叶宴的问好,“我告诉你,我允许你留在这儿纯粹是看在局长的面上,你要是这么不识抬举,依旧要往我面前凑,我就会立刻让人请你离开。”
“贺叔叔,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以为你早就想通了。”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叶宴的语气也冷了几分。
“想通?”贺叔叔冷笑一声,凑近了叶宴,“你一个杀死我儿子的杀人犯,有什么资格劝我想通。”
叶宴偏过头去:“这件事情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贺老师是因为……”
“别给我讲那些狗屁话,叶宴,我儿子纵然有错,那也不是你公报私仇的理由。”贺叔叔站远了一些,“我听说你现在又瞎又聋,叶宴,我说过的,人在做,天在看,你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原本站在一旁的路修突然道:“叶老师是很好的人,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因果报应,那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叶老师。”
贺叔叔看了一眼路修,然后冷笑一声:“真好啊,叶宴,你不会又用当年的手段勾引了你的学生吧?”
路修把叶宴护在身后:“请注意你的言辞,叶老师这样大公无私的人,我不允许你用那么龌龊的词形容他,而且我是他的助教,不是学生。”
那老头似乎并不想和一个半大小子计较:“等你有一天也像我的儿子一样被他无情杀害,我就不信你还能说他大公无私。”
说完,他就吹胡子瞪眼地离开了。
只留下叶宴以及听到了还想要追上去争论的路修。
叶宴拽着他:“别冲动,算了。”
路修捏着拳,因为愤怒胸口起伏不定。
如果是刚重生归来的路修,他一定会欣喜若狂,因为这意味着他终于抓到了叶宴的把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感到喜悦,反而有些憎恶刚刚那个什么贺叔叔。
他说不清那份憎恶的来源,甚至下意识想:
如果叶宴真的杀了他的儿子,他位高权重早就可以检举叶宴,把事情弄得众人皆知,但他没有,就说明事情根本不是他说得那样,那死老头肯定明明没有证据,但因为儿子死了精神失常所以才找了叶宴这个替罪羊背锅。
肯定是这样的,不是这样还能是怎么样,叶宴这么好的人,为了学生愿意不眠不休,明明身体不舒服还要故作坚强,知道他们心情不好还会讲故事安慰他们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
等一下。
如果他没有杀人,自己为什么会重生?
等一下——
他刚刚在干什么?是在给叶宴推脱吗?是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下意识在维护叶宴吗?
刚刚那死老头虽然说了一通,叶宴其实也没有很气,他耳朵微动,似乎注意到旁边扶着他的人有些心猿意马。
肯定是因为路修觉得抓到了他的把柄正在兴奋该怎么对付自己。
虽然路修刚刚在维护叶宴,但他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原著里路修就最擅长扮猪吃老虎,演技一流,现在也定然是为了博取叶宴的信任而假装替他出头罢了。
既然如此,叶宴顺坡下驴:“贺老师,就是当年带我来边境域,私自放我离开的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