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警卫员段鹏背著浑身是血的李云龙衝进医院,嗓子都喊哑了:“路上顛簸,师长他……他快不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刚刚走下手术台的林雪身上。
她是这里唯一有能力做这种高难度手术的医生。
邢志国快步走到林雪面前,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政工干部,此刻脸上满是焦急:“林医生,拜託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师长救回来!”
林雪看了一眼担架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准备手术。”
她转身走向手术室,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野战医院的手术室,条件简陋得可怜。
几块门板搭成的手术台,一盏昏黄的汽灯掛在房樑上,充当著无影灯。
李云龙被抬上手术台,军装已经被血浸透,分不清原来的顏色。
他的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林雪戴上手套,剪开他的衣服。
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腹部那个贯穿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著血。
“血压多少?”林雪头也不抬地问。
“测……测不到了。”年轻的护士声音都在发抖。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挤满了人。
邢志国、张大彪,还有师部的一眾干部,全都守在外面。
警卫员段鹏像一头困兽,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扇紧闭的木门。
那个东洋女人,他信不过。
师长平时没少叫她“鬼子娘们儿”,虽然是开玩笑,但谁知道她有没有记恨在心?
现在师长的命攥在她手里,万一她动点手脚……
段鹏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后怕。
手术室里,时间仿佛凝固了。
林雪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的手依旧稳如泰山。
“弹片,第七块。”她用镊子夹出一块变形的金属片,扔进盘子里,发出“噹啷”一声脆响。
清创,止血,寻找破裂的血管。
最致命的是腹部那一枪。
子弹穿透了肝臟,造成了大出血。
“血浆!加大剂量!”
林雪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李云龙的腹腔里搜寻著。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快到了极致,却又精准得毫釐不差。
这双手,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握手术刀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