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的脚,踢到了老人掉在地上的那根旱菸杆。
烟杆滚了两圈,停在士兵脚边。
士兵下意识地弯腰捡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准备还给老人。
然后,他的动作停住了。
这不是一根普通的旱菸杆。
菸嘴的部分,是用黄铜做的,上面刻著细密的纹路。
烟锅也是铜的,擦拭得很亮。
这种成色的铜料,不是一个穷老头能用得起的。
更重要的是,烟杆的竹身,靠近菸嘴的地方,烙著两个很小的字。
奉天。
士兵的脸色变了。
他是东北人,跟著部队一路从关外打到关內。
他认得这种烟杆,这是当年东北军里,军官才有的配给。
“班长!”
那个士兵叫住了正要出门的班长。
“你看这个。”
班长不耐烦地走回来,接过烟杆。
他看了几秒,脸色也沉了下来。
“老东西,你不是金陵人?”
老人的身体僵住了。
“我……我老家是北边的。”
“北边哪儿的?”班长的声音变得尖锐:“东北的?”
“你当过兵?”
老人沉默了。
班长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手枪皮套。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
许峰的身体微微下沉,肌肉绷紧。
院外,另一支巡逻队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不能在这里动手。
“军爷,我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许峰抢在老人前面开口,脸上带著諂媚的笑:“他就是个老农民,哪当过什么兵啊。”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索著。
摸了半天,摸出几张皱巴巴的法幣,塞到班长手里。
“军爷行行好,高抬贵手。这点钱,您拿去喝杯茶。”
班长掂了掂手里的钱,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