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拿著堆积如山的证据,指控这个叫石井四郎的恶魔,指控他们731部队,用我们的同胞做活体实验,犯下了人神共愤的罪行。”
他伸手指著地上那个发抖的身体。
“我也曾想,將这个叫冈村寧次的屠夫,送上绞刑架!”
“可是,他们告诉我,不行。”许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
“镁国人告诉我,石井四郎的研究成果,他们要了,所以不能审。”
“我们国府的人告诉我,冈村寧次的剿匪经验,他们要了,所以不能杀。”
“他们告诉我,这叫政治。这叫大局。”
他环视四周,看著那些因为他的话而攥紧拳头,咬紧牙关的同胞。
“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他们。”
“去他妈的政治!”
“去他妈的大局!”
“血债,就必须血偿!”
“说得好!”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吼声。
“杀了他!”
“杀了这个狗杂种!”
远处的街道拐角,十几辆军用卡车已经出现,刺耳的剎车声响成一片。
大批的士兵从车上跳下来,拉开枪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边的人群。
赵振东被人从撞毁的驾驶室里拖了出来,他满脸是血,但神志还算清醒。
他看到被人群簇拥的许峰,看到被踩在脚下的冈村寧次,也看到了那些已经失控的市民。
“开枪!给我开枪!”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士兵们端著枪,犹豫著,一步步向前逼近。
人群没有退。
他们手挽著手,肩並著肩,用血肉之躯,筑成了一道人墙,將许峰和冈村寧次,护在了最中间。
“谁敢动许检察官,就先从我们身上踩过去!”
“来啊!开枪啊!让全金陵的人都看看,你们的枪口是对著谁的!”
赵振东的眼睛红了。
他知道,今天只要枪声一响,整个金陵城都会翻了天。
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汤恩伯也担不起。
许峰对逼近的军队视若无睹。
他低下头,看著脚下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抖如丧家之犬的男人。
他从腰后,拔出了那把tt33手枪,將枪口,抵在了冈村寧次的后脑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冈村寧次的身体猛地一僵。
“不……不要……”他终於发出了声音,是含混不清的日语,带著哭腔,充满了哀求。
“你不能杀我……我是顾问……我是你们国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