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天,她度日如年。
王建功每天都会来,但不再有往日的温存和油腻,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易怒,整夜整夜地喝酒,嘴里胡乱咒骂著。
窗户被人从外面轻轻叩响了三下。
一长,两短。
小凤仙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尽失。
这是那个魔鬼的信號!
她哆嗦著站起身,几乎是挪到了门边,拉开了门栓。
许峰像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他没有看小凤仙,径直走到那张太师椅前坐下,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小凤仙识趣地退到角落,抱著双臂,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许峰闭上眼睛。
雷达里,一个代表著“极度恐惧”和“绝望”的红色光点,正在巷口徘徊。
王建功来了。
但他不敢进来。
许峰睁开眼,目光落在墙角那个瓶上。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盖,屈指一弹。
“啪!”
瓷片精准地击中瓶,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角落里的小凤仙嚇得尖叫一声,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门外,那个徘徊的光点,终於下定了决心,踉蹌著冲了进来。
“吱呀——”
门被撞开,王建功像一滩烂泥,滚了进来。
他甚至没敢看许峰一眼,一进门,膝盖就软了下去,“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整个人,五体投地,额头死死地贴著冰冷的青石地砖。
“许……许先生……饶命……饶命啊!”
王建功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带著破碎的哭腔。
许峰端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看著他,没有一丝表情。
“我查了……我真的查了……”
王建功的身体筛糠般抖动著:“我把所有能动的关係都动了,陪了笑脸,送了金子……可我官太小了!我就是个屁!冈村寧次那种大人物的行踪,是汤总长亲自管的,是绝密!我……我真的查不到啊!”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王建功粗重的喘息,和小凤仙压抑的抽泣。
许峰缓缓端起桌上的茶杯。
茶是凉的。
就像他此刻的心。
“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