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亲身经歷这一切,那种憋屈和愤怒,还是让他几乎无法抑制胸中的杀意。
如果不是在这法庭之上,他真想把这些傢伙一个个都拧断脖子。
审判持续了一整天,却毫无进展。
被告们死不认罪,镁国法官又在其中和稀泥,整个审判陷入了僵局。
“休庭!”
隨著韦伯的法槌落下,一天的审判终於结束。
战犯们被法警押了下去,东条英机走过许峰面前时,甚至还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许峰的目光冷得像冰,他看著东条英机的背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法庭审不了你,不代表没人审得了你。
……
帝国饭店,梅法官的临时办公室里,烟雾繚绕。
梅法官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面前的菸灰缸里,已经堆满了菸头。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梅法官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我当了半辈子法官,从未见过如此顛倒黑白的无耻之徒!”
许峰坐在他对面,默默地给他续上茶水,没有说话。
他理解梅法官的心情,作为一个正直的法律人,眼睁睁看著罪犯在法庭上公然狡辩,而自己却因为各种盘外因素束手无策,这种痛苦可想而知。
“那个克拉默,简直就是镁国政府的传声筒!”梅法官越说越气:“什么叫『尚无明確界定?什么叫『有其合理性?按照他的逻辑,全世界的军火商都可以免罪了!”
许峰等他发泄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梅法官,现在生气没用。我们得想办法。”
梅法官颓然地靠在椅子上,长长嘆了口气:“办法?还有什么办法?石井四郎那个老狐狸,把所有责任都推得一乾二净。”
“他说那些实验对象是自愿的,是了钱的。我们怎么去证明他们是被强迫的?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啊!”
这確实是问题的核心。在法律上,讲究的是证据。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些“马路大”是被强迫的,石井四郎的辩解虽然荒谬,但在程序上却难以驳倒。
“只要不能推翻他这个『自愿交易的说法,我们就很难给他定下反人类罪。”
梅法官的声音里透著深深的无力:“至於细菌战,他把责任推给军部,东条英机他们又把责任推给一线部队,最后就是一笔糊涂帐。”
“镁国人再在里面搅和一下,想让他偿命,难,太难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墙上的掛钟在滴答作响,仿佛在为那些逝去的冤魂倒数著所剩无几的正义。
许峰看著窗外东京的夜景,这座刚刚从战爭废墟中开始復甦的城市,灯火阑珊,却掩盖不住其下的暗流涌动。
正义,从来不是靠別人施捨的,是靠自己爭取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梅法官,这件事还没完。”
梅法官抬起头,看著许峰坚毅的背影,有些疑惑。
许峰转过身,目光清澈而坚定:“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把整个东京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证据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