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早秋的天还没亮。
江烛凛换好衣服下楼时,池爻和小狮灵就坐在客厅的桌子边大眼瞪小眼。
从水里捞起来的手镜在桌面上,但已经因为失去灵气腐化老旧,变成了一块实打实的破铜烂铁,甚至连上面碎裂的镜片都无法拼凑还原。
小狮灵看着手里脆得掉渣的把手,偷偷瞄了身边的人一眼,池爻正脸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掌心里的生命线确是淡了不少,本来清晰的走向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这不能怪我吧,谁知道这手镜的本体如此脆弱,”小狮灵嘟哝,“要不是它扎我脚丫子,我还以为减速带呢。”
“这不显得你厉害么,”池爻阴恻恻地笑了一下,“轻轻一脚就将它踩了个粉碎。”
小狮灵心思单纯,没听出这话里夹枪带棒的阴阳,抖了抖鬃毛:“那是,我毕竟是正神。”
提起这个池爻就更气,伸手就要揪祂耳朵:“一个正神关键时刻不守信用,现在还给我搞这么大个烂摊子?”
小狮灵被他吓了一跳,飞快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回头见江烛凛过来,立即躲到男人身后。
“江总你来评评理,有人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祂说,“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你俩还在喜堂里分妻妾呢!”
本想开口替祂说话的江烛凛微顿。
他闭上眼,心说童言无忌。
小狮灵本来还想说什么,结果池爻往椅子上一踩,抬手就去撩喜服。
这人喜服的裙摆堪称哆啦A梦的口袋,小狮灵怕他掏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四爪往地上一蹬,散为一线星光,撒丫子跑了。
池爻忿忿不平地扔下喜服:“跑得还挺快。”
江烛凛看着他凝重的脸色,长睫微垂,将手里的药箱放到桌面,坐在池爻跟前。
“手。”
池爻啊了一声,看到他拿出消毒包扎的药品,才想起自己的手受了伤。
“医生在来的路上,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江烛凛说。
池爻本来想自己处理,但跟前的人已经取出了棉签,一副等着他配合的样子,他便也没再别扭,把手伸了出来。
看着那道深长的伤口,江烛凛眉心微拧,抬眸时却见池爻仍是不大在意的表情。
他本来是想先清理掉伤口四周的脏污,但在棉签压上伤口时,江烛凛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手心传来强烈的刺痛感。
痛的地方,和池爻被触碰的伤处一模一样。
皮肉撕裂的疼痛,药品的灼烧,甚至棉签压在皮肤上的触感……无一例外都细致地反应在江烛凛的手上。
即便被小狮灵告知过两个人现在是共感状态,但当真的第一次体会到别人的疼痛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江烛凛还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自然感。
他其实很不适应与别人有肢体接触,偏偏共感带来的感觉比普通的触碰要更加的深入隐秘。除了身体上感受到的疼痛,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不适与无措……他竟然和世界上另一个独立的个体在分享彼此的私密感。
江烛凛的动作下意识地放得更轻更浅,用自己的感觉去判断池爻是否疼痛。
池爻坐在椅子上,本来想他赶紧处理好谈正事,见他动作越来越慢忍不住催促:“我又不是纸做的,你这么小心干什么?我不怕疼。”
江烛凛掀了他一眼:“不怕疼,那你摔一跤捂着屁股半天?”
池爻:“……”
被人突然提起糗事,池爻有点挂不住,视线张望了半天落到江烛凛的唇上,也拿起一根棉签。
他点上江烛凛的伤口:“你还说我呢,你不也被啃了嘴……”
结果刚碰上,池爻就感受到唇上传来的疼痛,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我草,这就共感上了?”
他还以为新MOD添加之后还需要一点适应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