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举子也大多是他这样的患得患失的样子,他们踮起脚尖,望眼欲穿,生怕这重新审阅出了半点疏漏。
人群中,还有一些人则是满头大汗。
他们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上面审阅的场面,但又控制不住自己,悄悄抬头看一眼,又马上收回目光,生怕別人注意到自己。
周皇端坐在高台上,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些举止异常的举子。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一旁的林昭也將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站在周皇身侧,静静的感受著下方数千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他能很清楚的辨认出那些目光里面,哪些是寒门士子的患得患失。
哪些是那些权贵子弟的做贼心虚。
他的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一点表情。
但內心却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回到京城后,插手春闈是一步险棋,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他孤身一人,面对左相一党,近乎权倾朝野的封锁,纵有通天之才,也不过是在北境掀起一个小小的水。
即便是这个小水,也是他把自己的命押上赌桌才有的成果。
北境十六州,肃清一个代州的官场就如此费力。
遑论整个大周天下。
左相的筹码多他太多,要是不能找到帮手,找到一股力量来作为自己的后盾,那他迟早会有翻车的一天。
卫驍等老派將门势力在黑水河一役后便损失惨重,给他提供的助力只能说是涓涓细流。
他需要一股新的力量,一股足以与盘根错节的秦党相抗衡的新生力量。
而这股力量的种子,就在眼前。
就在这数千名,十年寒窗,心怀抱负,却又被权贵死死压在身下的……寒门士子之中!
林昭深吸一口气,將內息的波澜压了下去。
他不能露出破绽。
尤其是在左相这只老狐狸的面前。
时间,在一片死寂的等待中,缓缓流逝。
日头,渐渐爬上了中天。
广场之上,除了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再无半点杂音。
突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