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被人拦了下来。一个军官模样的黑胖男人,气势跋扈。
尚睿心想,此人必是李江。
李江只是一个巡营小令,连品阶也没有,自然不认识尚睿。他见人就將刀拔出来,指著两个人的脸,喝道:“就是你俩私偷军骑出营的?”
姚创见到李江,心中叫苦,不答他话,站立不动,一副要杀要剐任他处置的表情。
尚睿却冷冷瞥了男人一眼,用弓把对准自己的刀移开:“李大人,马都在这儿,我们主动还回来的,並无偷窃之实。”
“嘿——碰见个眼生的还敢顶嘴,既然你和姚创是一伙儿的,就別怪你大爷我心狠手辣,给我绑柱子上堵住嘴,鞭子抽死。”
“大人,我们犯了军规,自然有军法处置。这私出围营之罪,该怎么罚我们並不求饶。但是大家都是军中兄弟,刀剑这种东西最好不要隨便拔出来。免得说你在皇上眼皮底下还滥用私刑,对两个小人物屈打成招,落了別人口实。”尚睿此话,语气极冷,缓缓吐出,还真让李江如坐针毡,“你……你……”
姚创听到尚睿这一番奚落李江的话,也是不怕死地哈哈大笑。
尚睿心中却在盘算,他当然不想表明身份,但是也著实想为姚创出一口气。可是万一李江现在恼羞成怒,他也只好对不起洪武,搬出他来挡一挡。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李江刚命人把尚睿和姚创绑上,洪武就回来了。
他看到被捆成粽子的尚睿,差点当场晕过去。怎么自己才离开一会儿,这里就变得一塌糊涂了,果然不该让皇帝陛下单独行动。
他下马呵斥道:“李江,你还不……”
话到半截被尚睿用眼色止住。
他深吸一口气,儘量心平气和地问李江:“怎么,怎么回事?”
李江表情近乎諂媚地回道:“回洪大人的话,这两个人偷马出营,好不容易才被属下逮了回来。”
洪武扬眉,看了尚睿一眼。
被挡在旁边的李稼终於按捺不住,和大伙一起辩解道:“不是,大人不是这样的!”
“好了!”洪武抬手止住嘈杂的人声,“是我命他们骑马出营办事的。事情紧急,来不及给令符。”
“呃?”洪武一句话让在场除开尚睿的所有人都狠狠地吃了一惊。
李江不解道:“洪大人命他俩外出是为何?”
洪武皱眉:“军中机密,难道还要向『李大人你匯报?”说著赶紧命人解下两个人绳索。
姚创私下用胳膊肘捅了捅尚睿的胸口:“你还真是洪大人跟前的红人?这种事情他都替你扛。”
尚睿强忍笑意,避开姚创的目光。
分手后,尚睿跟在洪武后面一起回营帐。
明连一个人在营帐里无头苍蝇般来回踱步,一见尚睿便“扑通”一声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泪眼婆娑地说:“皇上,您可回来了。”
尚睿这才想起事先忘记给明连打招呼,可见是把他嚇坏了。
明连断断续续地哭诉道:“奴婢回来不见皇上,既不敢声张又不敢出帐寻人,怕要是来了人没人应付,万一皇上只是一时兴起出去走走,那奴婢岂不坏了皇上的雅兴。可要是真有什么歹人想对皇上不利,奴婢就是延误时机,倘若皇上有个什么闪失……”
“朕都回来了,你就別哭了,以后记著告诉你就是了。”他刚听洪武囉唆完,这会儿又来了一个。
明连抹了抹眼泪,起身为尚睿更衣,刚一抬头便惊呼:“皇上,您的脸!”
洪武闻声瞧去,心中倒抽一口冷气。
方才在帐外灯黄夜暗的,只道是尚睿抹脏了脸。如今在灯下看来,尚睿脸上划了一条一寸来长的口子,血已经干了。伤口虽然不知深浅,但是伤在脸颊,怎么也好不到哪里去。旁边的两个人,顿时心里就开始发颤。
尚睿看著他俩瞧自己的眼神不对,便伸手一抹,不小心扯开伤口,这才觉得有点疼。他怔了一下,想来是刚才射箭之时被树枝划的。
明连道:“皇上,奴才去传御医。”
尚睿止道:“不是什么大事,別把他们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