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写意已经想好,態度要如何谦卑虔诚,才好博得今日的孟梨丽一根橄欖枝。就像她以前刚刚开始出庭一样,两人在车子里你一句我一句地演练模擬台词。
写意早到了十分钟,没想到孟梨丽到得更早。
“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写意只好这样说。
“是我来早了。”孟梨丽笑道,“难得沈小姐约我。”
“其实……”写意略一犹豫,“无事不登三宝殿,其实是有事想要孟女士帮忙。”
“什么女士不女士的,我比你大好几岁,叫我孟姐就行,就是不知道沈律师赏不赏脸,唤我一声姐姐。”她盈盈一笑,眼波流转,煞是迷人。
“孟姐。”写意和善地点头,“那你也叫我写意吧。”
“写意,也是好名字,若是我们家卉有你一半善解人意就好了。”孟梨丽说。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写意略微觉得不妙,是不是对方不想插这个手?
没想到,孟梨丽扯了些家常后,话锋一转,开门见山地问:“你说叫我帮忙,是为厉氏筹钱的事情?”
她一猜就中,果然是有些准备的。
“是,还请孟姐帮忙。”
“朱家老太太给我们这一行留了话,谁贷给厉氏,就是跟她老人家过不去。如今朱家虽然失了势,但老太太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所以厉总那样做,总归太衝动了些。年轻人嘛,哪儿不能有些磕磕碰碰的?他將事情做得太绝了。”
听到这里,写意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要是孟姐可以引见,我愿意去朱家请罪。”虽说她骨子里倔强得要死,但是只要如今能帮他,自己如何伏低做小都情愿。
“这个怕是不妥当吧。虽然我和厉总不熟,但是他的脾气我也听说过一点儿,估计就连你来见我,他也是不知道的。”孟梨丽摇头说。
“他个性执拗些。”写意不好意思地说。
“殊不知,这种个性却很受女性喜爱。”孟梨丽道。
“写意,”孟梨丽顿了顿,又说,“这个忙我愿意帮。”
写意有些惊讶地看著她,停顿了一秒钟以后,绽放出笑顏,然后和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吴委明相视一笑。
“谢谢。”她真心实意地答谢。
“我帮忙的原因只有一个,不是因为我对厉氏有信心或者我对厉总有兴趣,想取得什么回报,而是为了你,写意。”孟梨丽伸手握住桌子上写意的手,说,“我在一生中最无助的时候,是你在帮助我。家卉和我不和,在眾人面前侮辱我的时候,连身边的男伴都逃之夭夭,却是你替我挡在前面。”
“那是……我的工作。”她笑道。
孟梨丽说:“我能答应你,確实也是厉总有能力,值得一试。不过这只代表我的意见,我会向董事会爭取。昨天厉氏正好在和我们正源联络,要是行得通,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谢谢。”写意又说。
孟梨丽笑,“那天在街上遇见你们俩,我这个旁人看著都觉得幸福。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说完这句,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惆悵。
回去的路上,吴委明说:“没想到,这个孟梨丽做事挺耿直的。”
晚上,写意像小猫一样黏在他的怀里。她一直在琢磨著怎么对他开口,才能让他接受,才能顾及他那高不可攀的自尊。
“阿衍,要是我做了件会让你生气的事,怎么办?”她问。
“难道你还做过什么让我高兴的事?”他揶揄。
她生气地张嘴咬他的下巴。
他吃痛地笑,笑了两下却岔了气,开始咳嗽。
“你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药?”她问他。
他没说话,便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