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委明报了个价格,隨即摇头感嘆道:“这么贵,简直让人咋舌,主要是和业兴抢得太凶了。”
哦,以前和厉氏有过节的业兴地產。写意没说话。
车上,他和季英松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说没有问题。没有问题——他长久以来都是给人这种感觉,那样的语气就好像天塌下来也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在拍卖价格上抬高不少才吃下来。前段时间才投了巨款给蓝田湾,现在又拍成地王,厉氏果真財大气粗。”吴委明感嘆,“不过,写意啊,难道你们从来不谈这些?”这个“你们”,理所当然地指的是她和厉择良。
“我们不说公事。”写意说。
“难道只谈情?天哪,写意,教我两手吧,我就找不到那么多情来跟你嫂子谈。”
“去你的。”写意笑。
写意下班时,天上落下濛濛细雨。她撑起伞,走路去坐地铁。路边有家店,正在朝里面盘货。好大一篮子百合就放在门口,等著里面挪地方。她不禁蹲下来,嗅了嗅,没有刺鼻的香气。
她知道厉择良一直喜欢百合,而且是不带香味的那种,和她偏爱的金灿灿的金盏菊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店的小妹问:“姐姐要买吗?”
“要。”写意说。
她抱著所有的金盏菊回到家,空不出手来开门,於是厉择良来应门,看著拥著那么多的写意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笑著说:“送给你。”
他愣了须臾。
她刚进门换下鞋,他就拿起上衣说:“饭菜都搁桌上了,趁热吃。”
“你要出去?”
“嗯。”厉择良答。
紧接著,一连许多天,他都很忙,每次回家她都已经睡熟。她知道,拍卖以后交了保证金还不行,必须在规定日期內到帐一定比例的款项,否则一旦违约,不仅那八位数的保证金化为虚无,还要吃官司。
所以,他肯定在筹钱,或者四处走动。
那一夜,他回来轻手轻脚地走到臥室,脱了西服站在床边,弯腰垂头凝视她许久之后,柔软地亲了下她露出来的手背。
“呃?”她在熟睡中觉得有些痒痒的,矇矓地睁眼来看。
“醒了就翻过来,別趴著睡。”
“阿衍。”她翻身仰躺。
“嗯。”他顺势坐在床沿上。
“累吗?”
他微微笑:“不累。”
写意探起上身,抱住他,“瘦了,真的瘦了,儘是骨头,抱一下都硌手。”她心疼地说。
“哪有?”他又笑了。
“再瘦下去我就不抱你了。”她说。
“那就別抱吧。”他訕訕地垂下眼瞼,似乎那点小肚鸡肠的毛病,又开始发作。
“小气鬼!”写意说,“逗你玩儿呢,这点儿玩笑都要生气。”
他继续垂著眼帘,不置一词。
“阿衍”写意唤他。
“阿衍!”再叫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