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一抬头便愣在原地。厉择良停在那里,面对著她,將她逮了个正著。
此刻的写意披头散髮、蓬头垢面、全身是汗,全然是一个狼狈十足並被抓了个现行的跟踪狂。
“沈小姐,好兴致,大清早爬楼梯。”厉择良戏謔著说。
厉择良累过之后脸色惨白,说话时並无严厉的语气,但是配上他那春风含笑的表情,却让写意忽觉脖子后面阴风阵阵。
写意擦了擦脸,心中暗自狡辩:“哪里哪里,和厉先生你的兴趣一样,难怪这么巧。”但是,他是她和整个唐乔的衣食父母,况且她心知理亏,不敢反驳,只好在心中小声嘀咕两句,以求得自我平衡。
然后,两人默然对峙。写意几乎能够感觉到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容下掩藏著的心,在略微不悦。
沉默。
这种长久的沉默让写意有些心虚,毕竟,她偷窥了他的秘密。
写意咳了两声,决定率先打破僵局,说:“一天锻链一小时,健康工作五十年。”
她只好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管准不准確,但是对於任何吃人血汗的资本家来说,后半句大概都比较顺耳中听。
“我今天的一小时时间到了,厉先生你继续。”写意说完之后准备迅速绕过厉择良,朝十九楼出口奔去。
“沈小姐。”没想到擦身而过时,厉择良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好像对我很好奇。”厉择良眯著淡眸,曖昧地笑,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写意无法动弹,手腕被他死死钳住,整个脸涨得通红,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实在有些不妥。
“我……我……”她有些尷尬。
“跟踪我做什么?”
“我锻链身体。”
“既然沈小姐也有这个爱好,不如下次约一起?”厉择良挑挑眉。
要是一般人听见他此番邀请,不知道多雀跃,但在这样的情景下,在这种气氛下,写意实在笑不出来,嘴角扯了扯,“不用了,我下次决定改用跑步机。”
突然,楼梯间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位穿著保洁服的大嫂。她看见厉择良时急忙点头说:“厉先生,您早。”语罢第二眼看见写意,第三眼看见他俩的亲密姿態,大嫂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迅速地退了出去。
十分钟后,厉氏有了一条新的爆炸性新闻。
写意逃回自己在二十一楼的办公室后,懊恼得要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良久,她才翻出当年安慰周平馨的话,藉以宽慰自己。
写意刚到唐乔不久,曾遇到过一位温和的女同事周平馨。
有一次,周平馨的新衬衣尺码稍微有些小。她一抬手,胸前的纽扣居然崩开了,搞得在场的两位男同事立刻尷尬地把脸別过去。周平馨满脸通红地躲进洗手间。
写意进厕所的时候看见了,於是替她找来针线,帮她將扣子钉上去。周平馨却死活不肯出洗手间的大门,哭得像个泪人,说自己再无脸见人。
“每个人都会有丟脸的时候吧,过了就算了。”写意劝她。
“以后再也没脸见同事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尷尬过。”
“哦?那平馨你运气真好。”写意笑了,“我从小就是个冒失鬼,比这尷尬的糗事多了。”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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