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终於缓缓地鬆开她的手,“除非你想永远不再回来。”
桑无焉有些无奈,颓然地坐到床上,动了动几乎被他捏断的右腕,沉吟些许后说道:“苏念衾,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先去登记结婚。”
苏念衾闻言,脸色阴沉极了,须臾之间又笑了笑,满含讥讽地说:“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桑无焉抬起头来凝视了他许久,忽而觉得自己仿佛不认识他,忽而又觉得这才是她刚认识时的那个苏念衾,最后道:“你老这样,我也会累的。”
说完这话,桑无焉起身,拿起行李便离开了。
程茵说:“我一直以为你们很相爱。”
“我也这么以为。”
“他一向脾气不好,你也知道。”
“为什么要偏偏对我最坏?”
“也许因为他最爱你。”
“真的?”
程茵没有回答,但是桑无焉心里已经默默地跟自己说:是真的,桑无焉,你可以怀疑这地球是扁是方,也不能否认苏念衾的感情。
桑无焉想:是不是我真的错了?
她有些后悔。
上次吵架复合之后,好不容易挨到他们俩独处的时间,苏念衾便迫不及待地俯下头狠狠地吻住她,拥紧她的手臂范围越收越小,仿佛要让自己成为他身体的一个部分。那是一个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吻,桑无焉从未见过苏念衾那么惊慌不安,以至於他差点让她窒息。
许久之后,苏念衾才不舍地放开桑无焉的唇,將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她的气息,说:“无焉,你知不知道我害怕?”
桑无焉缓缓地把手指插进他的发间,心疼无比地说:“我不是回来了吗?”脑子里那些原本想来揶揄他或者质问他的话在此刻却统统说不出口。
后来余小璐说:“桑小姐,你能回来真好。”
余小璐一直对她礼貌而疏远,但是那一句话,桑无焉感觉到了她的真心。
“小璐,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无焉。”
“无焉。”余小璐试著喊了一次,微微一笑,唇齿在揣摩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说,“无焉,你很喜欢吃小区拐角那家栗子饼?”
“是呀。”
“就是排队排得老长的那家?”
桑无焉笑道:“我不太挑,但是那家的味道特別好,所以才那么多回头客吧。”她又问,“你怎么知道?”
余小璐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那天,我因为路过碰巧买了些,苏念衾刚从外面回来,一闻到香味就笑说『无焉,你看你喜欢的……话说到一半才恍然想起你根本不在。”
“你知道他鼻子多灵。”
“他这几天整夜整夜地坐在沙发上发愣。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真是让人难受。”
桑无焉听完余小璐的那些话,背过身去,眼眶里升起一层水雾。
她去机场的路上,觉得自己太衝动,还是应该对苏念衾解释一下,可是拨了號码话到嘴边,却又踌躇起来,最后还是发了条简讯给余小璐:“小璐,我爸爸病危了,我回家一趟,请你转告他。”
到b城的航班不是很多,最近的一趟也是晚上七点半。她的银行卡里除了生活费没有多少多余的钱,家里肯定没有精力和时间临时匯过来。
桑无焉站在银行的柜员机前呆了:她没有那么多钱买机票。
得出这个结论以后,桑无焉很无奈。她看了眼那边掛的时钟,跟魏昊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魏昊拿著钱赶到机场,替桑无焉买票。
离检票还有五个小时,魏昊陪著桑无焉在咖啡厅休息。
“你別著急,桑叔叔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我刚才打了个电话给我爸,他也正往医院赶呢。他也是出差才回来,都没听人说,也就没告诉我。”魏昊说。
桑无焉眼睛没有焦距地点点头。
待魏昊点了饮料以后,服务生又拿酒水单问桑无焉:“请问你要点什么呢?”
问了两遍,也不见桑无焉回答。
第三遍的时候,服务生的表情已经有些僵硬,便换了种方式问:“要不要来杯柠檬汁呢?”
“就来奶茶吧。你不吃酸的。”魏昊说,“无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