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无焉躺在草坪上,头枕在苏念衾的腿上。他坐著靠著树干,眼睛半寐,耳朵里塞著耳塞在听收音机。
时不时地摸一摸桑无焉的头髮,她的头髮细且密,摸起来非常柔顺,加之她是短髮,毛茸茸的,手感很像猫毛。
想起“猫毛”这个词,苏念衾忍不住勾起嘴角,睫毛微微动著。
“傻笑什么呢?”桑无焉问。她仰面躺著,正好从下面將他的表情一览无遗。
这世界上也只有她会將这种笑称之为傻笑。
“正讲笑话。”他拔下耳塞。
“听什么台?”她发现他要是不看书不弹琴,打发时间的方式不是听电视新闻,就是听广播。
“说书的。”
“怎么不听了?”
“老是gg。”
“你听我们台吗?”
“偶尔也听。”
他睁著眼扬起脸,朝著太阳的方向转过去。
“看得见光?”
“很微弱。”
“治不好吗?”他身上有太多的谜,太多的未知,让她很想知道。
“不能治。”他淡淡地说,“是视中枢神经有问题,先天的。”语气异常平淡,但是桑无焉依旧捕捉到了他脸上闪过的那丝微弱的苦楚。
“你带了书来看吗?”桑无焉转移话题说。
“嗯。怎么?”
“以后你要看什么书我帮你念啊,多省事。”
苏念衾想了想,便將书递给她,“你念吧。”
“……这本不行,我又不懂盲文。”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歌声,正巧在唱那首《利比亚贝壳》。桑无焉蹙了蹙眉,“歌词唱混了,这一句是第二段的。”
苏念衾挑眉道:“你也会?”
“当然。”桑无焉昂头,“要不要唱给你听听?”
“別!”苏念衾急忙说,“別。”
“你鄙视我?你嫌我唱得不好?”
苏念衾不说话,显然是不想打击她。
桑无焉急了,“苏念衾,我和你说,人家都说我声音好听,不然也不选我做播音了。”
“这个——”他说,“我持保留意见。”
桑无焉回学校宿舍拿东西,路上遇见许茜。许茜叫住她。
“听说你谈恋爱了。”
“是啊,你终於可以放心了。”桑无焉訕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