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和你一样,也没了爸爸妈妈。而且,我为什么会失去他们……那个原因我们都很清楚。”
他怔了怔。
“如果我像你一样……一样记恨,就根本不会被你骗。”我勉力笑了笑,“沈钦雋,你只是在骗一个……愿意相信你的人而已。”
针落可闻的屋子里,我们就这样对峙著,直到他没有任何回应地离开,而我站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我眼睛一痛。
“白晞你怎么了?”许琢嚇得尖叫一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开灯?”
原来已经很晚了。
膝盖上火辣辣的痛觉终於回来了,我冲她笑了笑,“没什么,想通了一件事。”
“沈钦雋和你说了什么?”她坐在我身边,“说了怎么补偿你吗?还是说你们之间……”
“我们之间没什么。”我若无其事地说,“对了,你上次说你们律师事务所在给一些山区的学校捐书?”
“是啊……”许琢有些迟疑,大约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间问这个。
“我手边还有些钱,想给他们捐几个图书室。”
“那再好不过啊。我去帮你联繫。”
“现在就联繫啊。”我目光炯炯地瞪著她,“就现在。”
许琢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反驳我,只说:“好。”
我搬了笔记本电脑,就坐在许琢身边,开始登录各个银行帐户查询余额。之前沈钦雋给我的分红,一部分在了股权转让的印税、佣金上,剩下的分文未动。
“你都要捐吗?”许琢吃惊地看著我,“全部?”
“我自己工作还攒了些钱呢。再说,麦臻东请我去他的工作室上班呢。”我轻鬆地说,“留那么多钱干什么?”
终究是我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许琢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封封地发邮件,替我联繫捐赠的事,一直到凌晨才拉我起来,“去睡吧。明天等消息回復了,我们再去联繫买书的事。”
折腾了一整天,情绪起起伏伏,我也的確累了。
在这间许久未来的房间里睡下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人生画了一个大圈,再差,也不过是回到这个原点。
白晞,你还是要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呢。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
隔壁许琢的房间里还没有动静,我去楼下买了早餐上来,打开了电脑查看邮件。零星已经有几份回復了,我正要点进去,一个自动弹窗忽然间跳了出来。
我第一眼看到娱乐版的新闻头条。
秦眸的经纪人向媒体暗示,她和前未婚夫的误会已经解除,或许会择时重办婚礼。
只是隔了一个晚上,我忽然间觉得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也真的只有秦眸才配得上沈钦雋。
心机如同他们这样百转千回,人生真的太累了,我还真做不来。
反正已经点进来看了,索性我又点进財经版,网站记者做了一个专题,非常细致地报导了事件的始末。一字不落地看完,篇幅的中央提到了我的名字。
沈系和高系谁能笑到最后,取决於集团董事会一位低调的股东。双方都费了不少力气爭取。高崎开出远高於市场价的收购价格,但是出於私人情感的原因,最终这位股东將手中股权全数转让给当时资金链紧张的沈钦雋。
……
据一位不愿公开姓名的知情人士透露,沈钦雋在“爭取”这位女股东的支持过程中,费了不少心力。也有人说,沈钦雋之前订婚的取消与这位苏姓女股东有关。根据荣威发布的公告称,此部分股权为原始股,记者由此推测,此人应该是荣威第一任总工程师苏向阳的女儿。十多年间,苏小姐十分低调……
报导中绝大部分的內容是相当真实的,但是记者的立场有些值得玩味。
表面上来看,是在说沈钦雋大获全胜,但是似乎又指出他的手段颇为卑鄙。当然,全文末尾还说了,沈钦雋试图將ql的股份全数消化,恐怕也不是一件朝夕间能解决的事。
发呆的时候许琢睡眼矇矓地出来了,看到我坐在客厅,有些吃惊,“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若无其事地关掉网页,“你吃了早饭再去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