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着两人的光芒并非温暖,而是一种纯粹的、剥离一切感官的“存在”。
符江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无限拉伸,又被瞬间压缩。
视觉、听觉、触觉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整个世界仿佛化作了一条由无数破碎信息构成的湍急河流,而他和美狄亚就是被这股洪流裹挟着、身不由己的两叶扁舟。
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间,又或许是永恒。
那股疯狂的拉扯感戛然而止。
脚下传来了坚实而冰冷的触感,是石板路面特有的质感。
周围嘈杂混乱的信息流瞬间褪去,寂静的夜风夹杂着草木的清新气息,重新灌入鼻腔。
眼前的光芒散尽,熟悉的景象再一次映入眼帘。
依然是柳洞寺那古朴而庄严的山门,依然是那条通往主殿的、长长的石阶。
一切都和他们离开前,几乎一模一样。
“呼……”
符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涌上心头。
虽然过程有些颠簸,但结果是好的。这次堪称鲁莽的时空跳跃,总算是顺利成功了。
“master,您没事吧?”
身边传来了美狄亚关切的声音。
她的状态看起来比符江要好得多,除了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几乎看不出经历了高强度时空传送的痕迹。
“我没事。”
符江摇了摇头,开始仔细打量四周,“看来我们成功了,这里确实是柳洞寺。”
“是的,但……”
美狄亚的眉头微微蹙起,她那双敏锐的紫色眼眸正以极快的速度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又不完全是。”
她伸出手指,指向山门旁的一座石灯笼。
“那座石灯笼,在我们离开的那个世界,它的底座因为数百年的风化,已经有了一道明显的裂痕。”
“但您看这里,它的底座完好无损,表面的苔藓也更加稀疏鲜嫩。”
她又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主殿屋檐。
“还有那里的瓦片,色泽比我们记忆中的要新上不少,像是近几十年内才刚刚翻修过的。”
“最重要的是……”
美狄亚闭上双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空气中流动的魔力,比我们那个时代要更加……‘年轻’和‘粗糙’。”
“冬木市的灵脉,虽然同样庞大,但显然没有经过我们那个世界长达十五年的、为了圣杯战争而进行的精细调整。”
她睁开眼睛,紫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给出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