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的猜测果然八九不离十。
这家精神疗养院,或者说至少眼前的医生,根本就不是真心救治病人,而是將这些无依无靠的精神病患者当成了从官方套取补助金的工具。
所谓的治疗和照顾,恐怕也仅仅维持在不死人的最低標准,大部分资金恐怕都流入了他们的口袋。
这变脸的速度,更是印证了他们的虚偽。
那名助手带著苏斩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態度粗暴地將他推了进去:“老实待著!”
哐当一声从外面锁上了房门。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铁架床,一个简陋的柜子,和一个装著铁栏杆的窗户。
苏斩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眼神冰冷。
这里与其说是疗养院,不如说是一个商人利用官方漏洞捞钱的工具。
苏斩透过房门上那个带著柵栏的小窗口,看到了外面走廊上偶尔发生的一幕。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病人不知为何情绪激动,在走廊里大声叫嚷。
很快,两名身材魁梧的护工快步走来,一言不发,一左一右架起他就往走廊深处拖去。
那个病人奋力挣扎,发出恐惧的嘶吼,却无济於事。
大约半个小时后。
苏斩再次看到那个男病人被护工带了回来。
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眼神空洞无物,身体微微佝僂著,走路都需要护工半搀扶著。
当走廊里突然响起一声关门声时,他整个人猛地一哆嗦,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蜷缩起来,脸上充满了惊惧,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苏斩的心沉了下去。
这绝不是什么专业治疗的结果。
这分明是经歷了暴力镇压精神彻底被摧垮,只剩下本能恐惧的表现。
“在这里,精神病人还有人权吗?”
答案显而易见。
在这些视病人为摇钱树和麻烦的护工眼里,恐怕根本没有“人权”这个概念。
“谁又来为他们发声?”
答案是,几乎没有人。
这些与社会脱节,连清晰表达也做不到的可怜人,他们的苦难被厚厚的墙壁隔绝,被制度忽视。
苏斩嘆了口气。
造成他现在困境的,恰恰是那个叫小雅的女队员泛滥的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