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生產过程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只有偶尔在田埂边或控制站里,能看到一两个通过平板电脑远程监控数据的技术人员。
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农民注意到了他。
那农民放下手中的工具,从旁边的保温箱里拿出两个还带著热气的白面馒头和一瓶乾净的矿泉水,快步走了过来。
“大兄弟,赶路呢?瞅你这模样,遭了不少罪吧?”
中年农民带著浓重的中原口音,將食物和水塞到苏斩手里:“拿著,垫垫肚子!这年头,都不容易。”
苏斩愣了一下,最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谢谢。”
那农民摆摆手,憨厚地笑了笑:“谢啥,出门在外的,谁没个难处,前边再走二十里就有个镇子,那儿有救济站。”
苏斩默默地將馒头掰开,就著清水,一点点吃了下去。
在这里,他感受到的不是世俗的轻蔑,而是一种源自土地朴素的善意。
这善意微不足道,但却十分重要。
苏斩就著田埂坐了下来,慢慢吃著。
那中年农民见他似乎不急著走,也乐得歇口气,在一旁的工具箱上坐下,掏出烟来,却没有点,只是拿在手里摩挲著。
苏斩咽下口中鬆软的馒头,望著眼前在自动化机械照料下长势喜人的麦田:“老哥,你们这儿……日子过得真好啊,这地,这庄稼,看著就让人心里踏实。”
农民憨厚地笑了笑,脸上洋溢著一种满足感,指著田里那些井然有序工作的机械:
“是啊,託了官方的福,现在种地不比从前啦。
都是这些铁傢伙干活,省心省力。
俺们现在啊,主要是看著这些机器,別出毛病就行。
收成也好,缴了公粮,剩下的够一家人吃喝,还能攒下不少哩!
这日子,確实是越来越好了,听说官方,还在研究啥新的粮种,说是產量还能再高。
咱老百姓,不就图个安安稳稳,吃饱穿暖嘛!”
苏斩对此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农民咂咂嘴,眼里带著笑:“不瞒你说啊,大兄弟,俺家那小子,前年刚考上南边的金陵理工学院。
学的那叫啥……机械什么的。
说是以后就管设计这些大傢伙。
咱家祖祖辈辈刨地球,总算出了个大学生。
虽说觉醒那啥命魂没指望了,但能把书读出来,有门手艺,俺跟他娘就知足啦!”
农民掏出个老旧但很乾净的手机,熟练地划拉几下,凑过来给苏斩看屏幕上一张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