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静似乎並没有察觉。
他心中稍定,拉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闪身而出,然后又轻手轻脚地將门带上。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和他被强行带进来时一样,走廊里光线昏暗,墙壁上掛著几幅看不清內容的油画,透著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
空气中瀰漫著高级香薰的味道,与臥室里藤堂静身上的香水味不同,这是一种更清冷、更具距离感的木质香调。
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嗅觉体验,让李昂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强忍著不適,凭藉著来时的模糊记忆,沿著走廊向玄关的方向摸去。
他的脚步很轻,穿著室內鞋的脚掌踩在冰凉光滑的木地板上,发出一丝轻微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钢丝上。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臟狂乱的跳动声。
咚、咚、咚……
一下比一下重,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不敢回头,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著自己。
那是藤堂静的眼睛。
充满了戏謔,残忍,还有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这个念头让他后背的寒毛瞬间倒竖。
他加快了脚步。
穿过走廊,一个宽阔的客厅出现在眼前。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庭院,夕阳的余暉正为草坪镀上一层金边。
很美。
但在李昂眼中,这片美景却像是一幅巨大的、嘲讽的油画。
他无心欣赏。
他的目標只有一个——那扇象徵著自由的,位於玄关处的別墅大门。
近了。
更近了。
十米。
五米。
三米。
当李昂的手终於触摸到那扇厚重的深色木门时,他几乎要虚脱了。
门把手是冰冷的金属材质,那股凉意顺著他的掌心,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用力一拧。
门,纹丝不动。
李昂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他的视线,落在了门把手上方。
那里,一个泛著金属冷光的电子面板,正静静地嵌在门上。
是指纹密码锁。
面板上,一个微小的红色指示灯,像一只嘲弄的眼睛,正不带任何感情地闪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