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青楼,在大宋叫三瓦两舍,在大清叫八大胡同,在长安城里叫平康坊,里头有卖的也有不卖的,反正都沾著海鲜市场的味儿。
刘仁轨年轻的时候,长安城里的服务业还没这么发达,大多是一群年轻紈綺或是同一辈差不多地位的少年混在一起飞鹰走马,射箭比剑。
那时候玩投壶,是实打实的雅兴,
可谁知道现在玩的投壶,居然变成了肉做的。
唉,现在的年轻人。
刘仁轨坐著抬轿来到武安府邸的门前,看见一群匠人正在外面忙活,好几个大汉正合力將那面写著“国公府”字样的匾额取下。
“这是在干甚?”
门口的普通匠人自然是不认识他,不过带头的人能看出来这老者身份尊贵,还是领著身边的人对他答了个礼,客客气气道:
“回稟贵人的话,大將军已经成了大王,先前一直没来得及换上將军府的匾,现如今直接將匾名改成清河郡王府。”
当初这宅子,还是武承嗣的,因为在殿门前羞辱了武安一句,这宅子也被天后用一句话拿来,
送给了武安当家住。
武安在这儿住了两年,娶了两个妻,封了一个郡王。
“好事啊。”刘仁轨站在旁边,微微頜首。
就在这时候,门口里面走出两名幕僚,正准备对那些匠人说话,看到站在外面那位如同过来閒扯的邻家老翁,定晴一看,他们自然认得是谁。
“刘公?”
“吏部员外郎张束之见过刘公,不知道刘公来此,是要。。。。。
“无妨,老夫只是看看。”
刘仁轨总不能说我约了你家大王过会儿去平康坊快活快活,只能隨口敷衍几句。
按理来说,自己已经派人去约了,也得到了明確的回覆,以武安的为人,向来是一诺千金,如今却怎么还没来?
刘仁轨回过头,听见马蹄声起,一道道黑甲骑兵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武安从人群里策马而出,对著他笑了笑。
“刘公,我自作主张又请了几位客人同往,不介意吧?”
不等刘仁轨回答,他就看到从武安身后,又陆续地有人策马而出,基本上,都是五品以上的大臣。
刘仁轨老脸一红,自己今日这个丑还真是丟出去了。
武安开口道:“本王今日荒唐一回,不在王府內铺张浪费,请刘公和诸位去外面借个地方喝酒。”
他终究没说这是刘仁轨喊的,就算是旁边知道实情的潘师正也默不作声,纯当没听见。
老道士默默的环顾一圈周围,
年龄最小的,除了武安之外,那些中年官员也能算是年纪小了,而若是说到年龄大的,那可就多了。
这么一帮子人,去平康坊乐呵?
但一行人,偏偏还就是朝著平康坊的方向开始出发。
过了街,穿了巷,把一行人迎进门的不是老钨,而是正儿八经的教坊司官员。
地方,是提前就安排好了。
一队队歌姬舞姬进来,在贵人们面前各自表演起才艺,开始替今日的宴席暖场。
曲度秋宵,仿佛外面的寒月都在此刻变得温润起来,除了那些唱歌跳舞的之外,还有一队年轻貌美的女人走进来,开始跪坐在各人身侧倒酒。
都说清河郡王荒淫,
但当他真的开始“荒淫”起来的时候,人们反而有些不適应了。
刘仁轨也有些招架不住,他轻咳一声,正要说话,但武安缓缓开口了。
“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