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一直谨遵大將军教诲,待在大理寺狱里,面壁思过。”
武安摆摆手,示意她起来说话。
余姚县主依旧跪在地上,娇躯对他软软下拜,一时间金釵墮地,云鬢散落,无数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掩住胸口,配上滋然欲泣的表情,气质温润如玉,楚楚可怜。
武安坐直了身子,道:“好好说话。”
余姚县主这才说出话头,说吏部有官吏检举越王私底下串通逆贼,先前资助废太子谋反,如今“证据確凿”,所有事项都已经呈递到天后面前,据说已经得到了天后的同意。
这也就意味著,越王隨时都会被处死,
武安的身子微微前倾,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县主,若是越王死了,我就算没有好处,可也没有坏处,毕竟先前是他一直带著宗室跟我对著干。”
余姚县主心里一琢磨,好像也確实是这个道理。
父亲早先一直想要借著武安的契机车翻天后,双方早就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更何况武子镇和母亲又有了那事,若是父亲这时候死了,岂不是正合他心意?
这。
余姚县主沉默片刻,低声道:“家母就在外面的马车里,如果大將军愿意,我去请母亲来和大將军谈。”
谈判是这么谈的吗?
武安心里嘆了口气,不过他一转念头,倒是想起来,如今的越王府上下,確实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以至于越王妃母女俩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求自己帮忙。
这种境况,也不能怪自己吧,毕竟自己后来还把一部分安西的商队交到了越王妃手里,越王府里,钱是不缺的。
“把事情说的仔细一点,是吏部里面哪个官员告发你父亲的?”
吏部如今也算是自己掌中之物,武安却不记得自己授意周兴要去对一个已经无法构成威胁的越王府继续穷追猛打。
要是越王死了,外人只会以为依旧是自己在报復,不仅有损自己的名声,而且很容易引起宗室上下的反抗之心。
余姚县主神情颓丧,轻声道:
“是一个名叫来俊臣的吏部主事。”
来俊臣这个名字,武安已经是第二次听到,看来这个要十几年后才能出头的市井之徒,如今已经被某人收入魔下当狗。
“知道了。”
武安隨意道:“请县主养好身子,不要太伤心了。”
“那。。。
多余姚县主抬起头,满脸期盼,但武安的下一句话,顿时让她面如死灰。
“时间不早了,请县主早点回去吧,这是朝廷的事情,我不好插手。”
离开工部,外面的街上有一架马车停著,余姚县主进了车厢,与越王妃四目相对,母女俩无语凝噎,片刻后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无论是曹王还是越王,都已经证据確凿,这,是朝廷的事情,別人怎能擅自插手?”
来俊臣跪伏在东內苑的宫门外面,除了那些把守宫门的禁军,对他投来轻蔑的目光,另外只有一名小宦官站在他的面前静静听著,然后重新走进去,向里面的人传递来俊臣的话。
来俊臣没资格面见天后,不过能跪在东內苑外面回话,这一点就已经超过了很多人。
自己,果然赌对了。
越王的事情只是试探,来俊臣清楚记得自己在给天后的密奏里面写了对於武安的一些看法,现在天后没有对那些话作出回答,其实也算是某种回答了。
下一步,自己就要试著去做一件大事。
没过片刻,小宦官回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传话:
“天后说了,来俊臣忠心可嘉,赏钱二十贯,珍珠一颗。。。。。。,大將军怎么来了,奴是东內苑新来的宦侍,拜见大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