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条断腿上,满是利刃割出的伤痕。
密密麻麻,满眼都是皮肉翻起的痕迹,无比狰狞。
一切都如刘树义刚刚所言,凶手为了让五行之金符合要求,既用利刃不断切割,也将尸首藏于这和金有关的铁匠铺外。
丁奉不禁道:“刘郎中真是料事如神,凶手所做的一切,都好似在你的注视下做的,竟是分毫不差。”
刘树义笑了笑:“倒也不是我多厉害,而是凶手的思维很容易举一反三罢了。”
李新春道:“现在就剩最后一条腿了——”
“刘郎中,李县令,藏于泥土之下的尸首找到了!”
李新春话还没说完,几个衙役就激动的跑了过来。
李新春没想到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的到来,他连忙看向刘树义,刘树义笑着颔首,道:“尸首终于是找齐了。”
李新春重重点头。
不容易,太他娘的不容易了。
只有他这个最初调查的人,才能知道找全尸首,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这些尸首藏得都太深了,如果不是刘树义在,除非他将安善坊掘地十尺,否则他估摸着这辈子,都未必能将尸首找全。
“快,将所有尸首汇聚到一起,将杨大夫给拼起来。”
李新春连忙指挥衙役行动。
很快,衙役们就将杨万里的所有部分,都带了过来。
随着如拼图一样拼起,杨万里的尸身,终于完整了。
看着白布上,那四分五裂的尸身,看着杨万里被木头刺穿的头颅、烧焦的左臂,浮肿惨白的上身与右臂,还有那满是刀伤血肉倒翻的左腿以及沾满泥土脏兮兮的右腿……众人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就算是当年被车裂五马分尸的商鞅,也不如杨万里惨吧?
他们也算见多识广,什么样的案子都见过,什么样的尸首都见过,可如杨万里这般惨烈特殊的,也还是第一次见。
“杨大夫太惨了……凶手为何要用五行之法处理杨大夫的尸首?”陆阳元看着杨万里惨不忍睹的尸首,忍不住道。
刘树义沉吟道:“三种可能。”
众人忙看向他,便听刘树义道:“第一,凶手与杨万里一样,迷恋神魔五行八卦之说,因而在作案时,为了达到某种玄学上的目的,对杨大夫的尸首按照五行进行了处理。”
李新春点头,他很赞同这种猜想,毕竟怎么想,这都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第二。”刘树义继续道:“因杨大夫迷恋五行八卦之说,凶手为了报复杨大夫,选择杨大夫最迷恋崇信的五行之法,对杨大夫尸首进行折磨,以此让杨大夫哪怕死后,也不得安生。”
李新春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以杨万里最崇信的东西报复杨万里,确实也有可能。
这就如同在一个十分贪财的人面前,在他死之前把这人所有的财物付之一炬,让这人死也不安生一样。
不是大仇恨,绝做不到如此地步。
“而第三……”
刘树义看向几人,道:“这是某种宗教或者玄学的仪式,就如同马清风灭门案里,凶手孔祥将马府众人尸首堆成尸首塔,意图复活某人一样。”
李新春瞳孔猛地一缩。
表情在这一刻,迅速一变。
马清风灭门案最初的调查,就是他万年县衙负责的,所以李新春亲眼见过那尸首塔,哪怕现在回想起尸首塔的画面,他都仍不由感到一股寒意在心间弥漫。
这种诡异的处理尸首的方式,的确和那尸首塔的仪式,有些相似。
难道凶手真的也在做某种诡异的仪式?
李新春心里既是发寒,又是茫然,怎么刘树义说的每一种可能,他都觉得那就是真相?
“刘郎中,你觉得……会是哪种可能?”李新春忍不住询问。
刘树义摇了摇头:“若是我知道是哪种可能,我就不会说出另外两种猜测了……”
“也是。”李新春揉着额头道:“继续查吧,以刘郎中的本事,总归是能查到的。”
刘树义笑了笑,他忽然发现,自己在其他人眼里,好像都有些无敌了,以至于这些人比自己还要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