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辰阳道:“他们虽然不顾大唐安危,偷盗餉银,犯下滔天恶行,但他们对家人,终究留有一丝人性,再加上下官等人地位不算低,我们的话要比普通官员更可信,所以他们再三思索下,选择了说出真相。”
“而有人开了这个头,其他人见有人招供了,心理防线便也会开始溃败,到最后,也就全都招了。”
刘树义磕著书案的指尖微微一顿,虽然吴辰阳说的义正言辞,把自己完全摘出去,可也掩盖不了,他用这些將士家人为筹码,来威胁这些將士。
而且正如吴辰阳所言,他们地位高,完全可以决定最后的处置方法。
所以,吴辰阳说会用他们家人为其陪葬,那些將士哪敢不信?
他们自知自己活不了,为了家人,最后—只能开口。
怪不得普通官员无法让他们招供,吴辰阳等人一出手就全都招了。
这手段—
呵!
这与强制抬起他们的手按下手印,有何区別?
刘树义看著吴辰阳的神色冷了几分,他继续道:“不知吴中丞让他们招供后,可曾找到冯木收买他们的钱財?”
吴辰阳毫不迟疑的点头:“找到了几份。”
“哦?”
刘树义挑眉:“具体几份?什么时候找到的?”
吴辰阳眉想了想,道:“五份,在案子结束之后找到的,因那时案子已经结束,卷宗已经归档,所以这些事,便没有写进卷宗里。”
吴辰阳的说法,倒是与魏谦一致——刘树义道:“具体什么时候?案子结束之后太过笼统。”
吴辰阳没想到刘树义如此刨根问底,他神色闪烁了几下,道:“我们找到的餉银,都交到户部国库了,刘郎中若是去户部问询,应该就能知晓。”
“若是本官没记错,应是乌月底,餉银似结束后半个月內,依次找到的。”
“不过冯木太过奸诈,他根本就没想与这些將士真的同舟共济,他在行动前给这些將士提供了藏匿钱財的地方,结果將士藏匿后,他都给偷走了,使得只有一小部分的钱財剩下,其他的都不见了,否则我们应该得到的是全部將士的定金,而非只有毫人。”
刘树义点头道:“下官確实让崔员外郎去户部调档,的確查到了当年乌月,有一批铜钱逃库。。。。”
行动这么快!?吴辰阳有些意外。
“同时,下官还查到了一件事。”
刘树义双眼看向吴辰阳,在吴辰阳好奇的注视下,缓缓道:“那就是当年乌月和十月,有一些官员府里忽丈过的很拮据,就好像一夜之间,突丈钱財不用一般。”
“下官很好奇啊,他们俸禄一直正常发放,甚至太上皇还给过一些封赏,怎么会突丈之间就如此拮据呢?”
“吴中丟,你说他们的钱財,哪去了?”
“哦对了。”
不等吴辰阳开口,刘树义意味深长道:“下官差点忘记一件事,那就是吴中丟—””
“好像就在这些官员里!所以吴中丞,肯定能给下官解释吧?”
吴辰阳瞳孔修地一缩。
蹭的一下,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
他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彻底无法控制了。
“你。—你—”
吴辰阳指著刘树义,原本官威深重,义正言辞,整个人似乎是正义象徵的他,脸色发仞,全身都止不住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