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杜如晦双眼幽深的看著刘树义:“张绪是在为谁做事?他会是息王旧部一方的吗?还是其他势力?”
刘树义確实想过这些,此刻闻言,道:“我觉得,他大概率不是息王旧部一方的。”
“哦?”杜如晦身体前倾:“说说看。”
刘树义道:“现在息王旧部的情况,杜公比我要更清楚,他们原本就还没有统一所有力量,在我们的分化计策下,目前更是各自为战,四分五裂,一盘散沙。”
“这种情况根本就不適合曝光息王庶孽的消息。”
“毕竟他们应该很清楚,一旦息王庶孽出现,朝廷必然第一时间有所行动,甚至为了避免內乱扩大,朝廷就算立即出兵镇压河北道,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们並没有组建起完整统一的势力,这种情况下面对朝廷的兵马,岂有胜算?”
“所以,如果张绪是息王旧部一方的人,那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先藉助息王庶孽的名头,暗中统一力量,然后通过石碑与息王庶孽,打起合理的反叛旗帜,趁我们一无所知时,直接谋逆这样的话,他们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才有胜利的希望。”
“可事实,却是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动静!”
杜如晦深邃的眼眸闪烁了几下,点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也认为息王旧部这一次,是被算计了。”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张绪他们还真是够狡诈的,不仅算计我们,连息王旧部也给算计了,他们这是想藏於背后,冷眼旁观,渔翁得利啊!就是不知道,他们胃口是否真的够大,能吃得下这些!”
刘树义也点头,道:“而张绪他们的行动,与柳元明和安庆西之前的阴谋,很是相像,最终目標都是引起我们朝廷与河北道的內乱,且息王遗骸是他们偷走的,可万郎中的信里却说,息王遗骸在息王庶孽手中—综合这一切,我想,张绪大概率,与柳元明他们是一伙的。”
杜如晦脸上露出沉思之后,片刻后,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刘树义看向杜如晦,道:“杜公,不知柳元明与安庆西,可曾招供?”
这两人已经被抓了一段时间了,杜如晦天天命人审问,也不知结果如何。
却见杜如晦嘆了口气:“他们嘴硬的厉害,大大小小的刑具都用过了,可他们就是不开口,不过”
话音一转,他又道:“安庆西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以我的经验,他应该熬不了几天了。”
刘树义精神一振,总算有人快要开口了。
“那妙音儿呢?”刘树义又问。
“妙音儿。”
杜如晦揉著额头:“她就更別说了,我就没见过比她更配合的人,但她的话,我们分不清真假,暂时正在验证阶段。”
分不清真假刘树义眸光一闪:“能把她的供词,给我一份吗?我抽空瞧一瞧,或许能从逻辑上辨別出她是否在说谎。”
杜如晦知道刘树义的本事,直接点头:“行,稍后我就让人给你送去。”
“多谢杜公。”
杜如晦摆了摆手:“好了,说回宫里的事吧—”
“我们与陛下商谈完此案的后续处理之事后,长孙尚书便向陛下提起万郎中死后,刑部郎中的空缺之事。”
长孙无忌身为吏部尚书,有官员死亡,位置有了空缺,他提起確实合適。
“然后呢?”刘树义目光灼灼的看著杜如晦。
杜如晦道:“陛下就说,刑部郎中是刑部负责案件的最高官员,在如今这混乱时期,確实不能有缺,便让我们推荐合適的人选。”
“然后嘛。”
他看著刘树义:“我第一时间推荐了你。”
刘树义眼眸一亮。
不过未等他高兴,杜如晦又道:“但裴司空第一时间就否决了你。”
刘树义目光一寒。
杜如晦道:“裴司空的理由很简单,把你从刑部主事提拔到刑部司员外郎,已经是破格提拔了,若是再对你破格,便是对其他官员的不公平,更別说你晋升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再让你晋升,恐怕百官会有怨言,也不符合朝廷的规矩。”
刘树义皱了皱眉,虽然他知道裴寂这老阴比,就是不想让自己好过,专门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