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交给李世民、杜如晦他们去决定。
多大的官,做多大的事,这是刘树义两世为人的经验。
“不过商州这里,张绪肯定还有其他帮手—”
刘树义说道:“比如他与万郎中从后门离开后,谁去为他重新锁的门,比如昨晚知晓我要调查马行,他又是安排谁去灭的口,还比如他从悬崖离开后,谁为他收的绳子-他必然还有其他的小嘍囉为他做事。”
“我留下吧。”
崔麟的声音突然响起。
刘树义看向这个来自清河崔家旁支的世家子,便见崔麟道:“此案的所有难点,都被你解决了,剩下的事,便不再困难。”
『交给我吧,我保证,会將所有贼人全部揪出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
刘树义想了想崔麟的本事。
崔麟虽然为人骄傲,有时候也自负,但他能从下州,一路升到上州司法参军,且马上就要普升到三法司的要职,论起查案的本事来,甚至比杜构还有强一些。
此案的后续交给他,问题应该不大。
而且这是崔麟第一次主动要为自己做事,代表著崔麟对自己的示好,自己正想將崔麟纳入势力范围,自然也要接受崔麟的好意。
想到这里,刘树义便道:“那好,此案的后续,就交给崔参军了。”
“我会將主犯张绪带走,不过从犯长史,我给你留下,张绪那般信任他,让他偽装自己,他知道的秘密定然不少,你通过他,应该足以知晓那些帮手的信息。”
“我也会让程中郎將给你留下一些金吾卫听你吩咐。—”
说到这里,刘树义视线扫过公堂上的眾人,又扫过堂外的刺史衙门眾人,冷声道:“本官奉陛下之令,调查此案,陛下给本官先斩后奏之权,任何人敢在查案过程中,隱瞒、说谎甚至性逆,本官都可將其直接斩杀!”
“本官离去后,崔参军便代本官继续调查,也就是说,崔参军同样拥有先斩后奏之权,谁若敢耽搁案子的调查,后果自负!”
听到刘树义这冰冷又充满威的话,別说堂外的刺史衙门的官吏了,便是丁奉等人,都感到后背一凉,下意识弓起腰身,不敢直视刘树义。
这一刻,刘树义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是大唐朝廷,是帝王的意志。
崔麟內心忍不住的心潮澎湃,
他如何不明白,刘树义这是在为自己造势与撑腰。
看著那端坐主座的刘树义,他竟是从刘树义身上,感受到了只有家主身上才有的压迫与威严,
但更有家主身上没有的人情味与信任。
崔麟抿了抿嘴,终是深吸一口气,十分正式的向刘树义行了一礼:“下官定不负员外郎信任。”
刘树义见震镊住了其他人,又见崔麟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中满意点头。
见后续的安排已经妥当,刘树义便不再耽搁。
他直接起身,道:“程中郎將,准备车马,我们即刻出发。”
程处默知道事情的急迫性,没有任何迟疑,道:“马上。”
说著,他便快步奔走而去。
刘树义想了想,又看向崔麟,低声道:“崔参军,查案时,要保护好这个商州的长史,別让他被人灭口了。”
崔麟心中一凛,不由道:“刘员外郎的意思是?”
只见刘树义双眼幽深的看著张绪,而张绪此时仍是恶狠狠地盯著自己,从他的脸上,刘树义没有看到任何绝望。
这说明,张绪要么不怕死,要么还有底牌,认为自己死不了。
而无论哪种情况,都意味著张绪背后的势力,不简单。
张绪有金吾卫看守,想要灭口他很难,可长史就未必了。
当然,也许这个长史知道的秘密不多,不配被灭口,但万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他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有,你也保护好自己,时刻让金吾卫跟隨,切莫以身犯险。”
崔麟知道刘树义的性子,刘树义绝不是一个会胡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