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
他看向眾人:“我所用的时间,不到半刻钟!”
“不到半刻钟!?”
丁奉瞪大眼睛,忍不住道:“与一个多时辰相比,岂不是就相当於没怎么耗时,直接就到了山脚?再加上这一面山脚距离官道更近,所以·
他猛的看向张绪,道:“提前两个时辰返回,完全能够做得到!”
听著丁奉的话,眾人也都看向张绪。
崔麟冷笑道:“张刺史,你完全可以提前两个时辰回来,所以你说昨日午时有人能看到你,根本就排除不了你的罪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
张绪表情一变,脸色阴晴不定。
他怎么都没想到,刘树义竟然会去考虑悬崖的事!
正常人谁会不走好好的山路,去考虑悬崖啊!?
他神色剧烈闪烁,道:“就算那悬崖真的能通过绳子快速下去,那又如何?你们並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我离开过!”
“无论是书簿上的字,还是所谓的悬崖能够通行,说到底,都是刘树义对我的推理罢了!没错,这些推理看起来,我的確嫌疑最大!但也只是嫌疑大罢了——“
他盯著刘树义,咬牙道:“你仍是没有確凿的铁证,能够证明我是凶手!”
眾人眉头不由一皱。
他们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张绪仍在狡辩。
但也正如张绪所言,只要他的理由还存在可能性,没有办法用铁证拍死他,他就只是嫌疑大而已,並不能对其进行审判。
“我应该没有说,我没有铁证吧?”
而就在这时,刘树义的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张绪一愣。
便见刘树义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布,他將这块布高高举起,道:“张刺史,你可认得这块布?”
看到这块布的瞬间,张绪瞳孔猛的一缩。
“你—这—
他突然看向陆阳元:“是你!?”
陆阳元咧嘴道:“没想到这么巧,会被我发现吧?”
眾人听著两人的话,有些糊涂,丁奉道:“刘员外郎,这块布是?”
刘树义道:“这是陆副尉从悬崖向山脚滑落时,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发现的。”
“石头上发现的?”丁奉回想著张绪刚刚的反应,忍不住道:“难道这是张刺史的?”
刘树义看著张绪脸色惨白的样子,淡淡道:“张刺史的表情,已经能证明一切了。”
“我想,张刺史虽然练习过很多次,可以很轻巧的从悬崖滑落下去,但他当时是深夜向下滑落,光线很暗,甚至没有光线,所以视线不明的情况下,再加上他著急滑落,不小心刮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而这块布上,恰巧还有一些血跡———
说著,他將布翻转,让眾人能够看到上面的些许血跡。
刘树义道:“从这血跡能够看出,张刺史当时还被那块石头擦破了皮,所以——“
他眯著眼睛看著张绪,道:“张刺史,你能脱下衣服,让我们瞧一瞧,你身上是否有擦伤吗?”
“如果没有擦伤,那就证明我的推断是错的,我可以立马离开这个座位,並且当场向你道兼。”
“可如果你有擦伤,我想,那就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当然,你也可以继续狡辩,说你的伤是从別处来的,但在石头上遇到的擦伤,和別的东西造成的伤痕,还是不同的,我们可以找郎中仔细辨认一下,若你觉得能骗得过郎中,你可以继续。”
陆阳元这时也咧嘴道:“我不仅把这块布带回来了,那块凸起的石头也被我敲下来了,通过石头比对伤口,应该更加准確。”
听到陆阳元的话,张绪脸色简直难看到极点。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最瞧不起的没脑子的武夫,竟然会成为压倒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程处默见张绪不说话,当即摆手:“来人,脱掉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