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將验尸单递给刘树义,同时道:“他们的致命伤各不相同,有人在心口,有人在脖颈,有人是一刀毙命,有人两三刀才殞命。”
“但杀他们的刀,却都是同一个。”
说著,她抬起手,指著偏厅內,原本靠墙坐著的那具尸首旁的染血长刀,道:“就是那把。”
“是那把刀!?”
眾人闻言,皆不由一惊。
赵锋回想著那具尸首的魁梧体格,忍不住道:“那把武器就在他的手边,应是他的武器。“
“难道”
他双眼一瞪,声音都因自己的猜测而发紧:“凶手就是他?是他杀了这些人,但林江清他们也在反抗,反抗途中,让他也受了重伤———”
“不对!”
刚说完,赵锋就摇头:“凶手如果是他,他又怎么能把財物都带走,还把长孙寺丞掳走?难道凶手有同伙?”
“不是。”
赵锋话音刚落,冷艷件作就无情的否决了他的猜测。
她说道:“那个男子,只有喉咙处一道伤痕,並无其他外伤,这证明在被杀之前,他没有受到任何其他伤害。”
“而切断他喉咙的凶器,也是那把刀。”
赵锋愣了一下:“也是那把刀!?”
他面露思索,道:“他没有其他伤痕,证明他始终都占据优势,不存在重伤难以逃离,而被同伙担心受到拖累而灭口的可能”
“难道—是凶手与其同伙在行动时,意见相左,有了衝突,或者两人分赃不均,导致另一人乾脆將其也杀害,从而独吞所有钱財?”
其他人闻言,想了想,都下意识点头。
觉得这种可能性还真存在。
分赃不均,独吞钱財而彼此自相残杀的事,確实不少见。
可刘树义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不是?”赵锋忙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道:“灭门之案,不是小案子,特別这还是发生在皇城脚下的灭门,只要朝廷发现,必会以最大力度进行调查。”
“这种情况下,凶手在这里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跡,都可能会让其暴露。”
“所以,即便他们再如何贪婪,再如何想要独吞,也绝不会就在这案发现场,在这里,把同伙除掉。”
“毕竟他们会成为同伙,就必然有所联繫,一旦被我们知晓其中一人身份,难免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另一人。”
“凶手能无声无息在这里做下灭门的行径,內心必然縝密谨慎,不可能留下这样的破绽。”
杜构沉吟些许,道:“確实,就算他们真的临时有了衝突,非杀不可,那在杀完人后,也该想办法毁掉其相貌,让我们没法根据尸首去调查,而不该明晃晃就將尸首放在这里。”
“更別说”
他看向赵锋,道:“我们之前已经发现了第六具尸首所住的房间,都已经排除此人与凶手有关的嫌疑了。”
赵锋这才想起这件事,他一拍脑袋,道:“瞧我,因为凶器就是此人的武器,让我太过震惊,
竟然忘记了房间的事。”
杜构闻言,却是看著地面上那把染血的长刀,沉声道:“这把武器只是恰好在此人的手边,未必就是他的。”
“不是他的?”
赵锋一瞪眼睛:“难道是凶手的武器?凶手把武器留在这里,是为了陷害此人?从而让自己逃出法网?”
杜构看向刘树义,道:“刘员外郎觉得呢?”
眾人一听,也都下意识看向刘树义。
就见刘树义正低头认真看著手中的验尸单,听到杜构的询问,才抬起头。
他没有急著开口,而是面露沉思。
片刻后,漆黑的瞳眸,忽然有一道精芒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