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吉普车再度驶入那片由钢铁与哨岗构成的世界。巨大的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将门外那个穿着红裙、会笑会闹的张勤,彻底封存。车门开启,她又是工程师169号。郭院士已在楼下等候,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三十出头,一身得体的灰色套裙,戴着细边眼镜,气质干练。“169号,欢迎归队。”郭院士点头。“这位是秦月荣同志,心理学与项目管理双硕士,从今天起,担任你的专职生活助理。”“林伟同志,继续负责外围安保。”张勤看向秦月荣。对方伸出手:“169号,你好。”两人握手,她的手冷静又有力。“另外,”郭院士说,“你的宿舍换了,组织给你安排了一套新的一室一厅,跟我来。”新的宿舍在另一栋楼的顶层,需要过三重验证。推开门,客厅不大,沙发、书桌都有。卫生间里,有一个崭新的白色浴缸。“首长特批的。”郭院士笑了,“整个基地,就我这老头子和你,有这待遇。好好休息,大脑最重要。”他交代完,就和林伟一起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张勤和秦月荣。“169号,”秦月荣推了推眼镜,拿出一个文件夹,“我需要了解您之前的作息,以便制定更科学的保障方案。”她抽出一张作息表,递过去。上面是林伟的字。六点起床,晨跑八百米。十点熄灯,强制断电。中间除了三餐,没有休息。七个多月,天天如此。“是这个。”张勤点头。秦月荣看着那张表,眉头拧了起来。“这是林伟同志定的?”“是。”“组织批准的?”“我不知道,”张勤说,“我以为这是统一规定。”秦月荣“啪”地一声,合上了文件夹。“胡闹!”她的声音不大,却很冷。“这是在搞科研,还是在搞集训?”“169号,您的大脑是战略武器,不是消耗品。”“这种作息,就是在慢性自杀。”张勤站在原地,脑子嗡嗡响。她以为这是组织的考验。她以为这是磨练意志。所以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原来不是。是林伟。是她那个亲表哥,自作主张。“秦助理。”张勤开口,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在。”“把林伟叫来。”“是。”几分钟后,林伟笑着走了进来。“小勤,新宿舍还习惯……”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张勤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伸出手指,把那张作息表推到茶几中央。“这是你定的?”林伟的笑僵住了。他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难看的秦月荣,心头一跳。“是……是我。”他小声说,“小勤,我……我是想让你保持最好的战斗状态……”“战斗状态?”张勤笑了,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林伟,我的大脑,一秒钟的停滞,都可能造成‘利剑’项目上亿的损失,你赔得起吗?”“我的命,不是你用来实践你那套可笑军事理论的试验品。”她盯着他因震惊而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你不专业。”“你差点,害死我。”林伟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小勤,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慌了,想去拉她的手。张勤退后一步,避开,那一眼,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秦助理。”“在。”“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向郭院士汇报。”“我的意见是,申请更换安保负责人。立刻,马上。”“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业余的决定,来影响我的工作,和我的生命。”林伟身体一晃。更换负责人?这等于在他履历上,刻下“无能”两个字。“小勤!你听我解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的命,给不了你第二次机会。”张勤的声音没有起伏,“再有一次,我就完了。”她转过身,不看他。“出去。”林伟嘴唇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全完了。秦月荣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冰冷。林伟一步步挪了出去。房间里终于安静了。秦月荣走到她身边,声音放缓:“169号,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您的身体亏空太厉害,必须马上调整。”她指了指卫生间,“准备好了热水和香薰精油,您去泡个澡,放松一下。”张勤看着她,点了点头。“好。”热水包裹着身体,她靠在浴缸边,看着自己瘦得看得见骨头的手臂,长长吐出一口气。半小时后,她换上干净柔软的居家服出来。秦月荣已经泡好一杯温牛奶,并递上一份新的时间表。“从今天起,没有晨跑,没有固定起床时间。您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三餐会准时送到,但您忙的时候,可以随时延后。”“晚上,您想工作到多晚都可以。但我建议,最好别超过凌晨两点。”张勤看着那张表,又长长吐出一口气。她走到书桌前,坐下。桌上,放着一份“利剑”项目下一阶段气动布局的初步报告。之前那种被追着跑的紧绷感,没了。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这才是她该有的状态。秦月荣没打扰她,安静地退了出去。她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一个号码。“接郭院士办公室。”电话接通。“郭老,是我,秦月荣。”她的声音平静又坚定,“关于169号的保障工作,必须进行一次彻底整顿。这不是请求,是必须。”挂断电话,她又拨了另一个号码,是基地的收发室。“我是秦月荣,169号的新助理。把所有寄给169号的信件和包裹,全部送到我这里来,由我亲自转交。”:()国运七零,嫌我女娃?我科研兴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