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勤要走,李存续放下报纸,叹了口气。“不多住两天?你看看你,脸上才长了点肉。”“是啊,老大。”李昂在旁边使劲点头,“爷爷说得对!你太瘦了,再吃几天!”张勤斜了他一眼。这小子,就差把“你快留下,不然我就死定了”写在脸上了。“不了,”张勤摇摇头,“所里一堆事。”她站起身,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这时,李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解下围裙,换回了一身笔挺的军装常服,肩上扛着军衔。他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路上吃。”他把布包递给张勤。张勤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用油纸包好的,还温热的酱肉烧饼。旁边一个铝制饭盒里,是切好的水果。最底下,还有一个小纸包,是几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谢谢。”张勤说。“应该的。”“那个……我……”李昂在旁边搓着手,也想跟着走。李霄的目光扫了过来。李昂瞬间站直,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我送你。”李霄对张勤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坐公交回去。”“不麻烦。”李霄拿起车钥匙,“走吧。”他的语气不容拒绝。李昂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哥,主动要送人?上次他从学校回来下暴雨,求他哥去车站接一下,被一句“自己淋雨跑回来,锻炼意志”给怼了回去。李昂感觉心口堵得慌。楼下,停着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李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张勤上车。然后,他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李昂。“你,坐后面去。”“好嘞!”李昂一溜烟钻进后座,缩在角落里。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车流。车里很安静。李霄专心开车,一言不发。张勤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手里捧着温热的饭盒。她扭头看了一眼后座。李昂缩在座位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张勤扭过头,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你这次休假,多久?”她开口。“半个月。”李霄回答。“任务……很危险吧?”李霄的嘴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还好。”然后,又是沉默。张勤没再问,她知道,有些事不能问。车子一路向西,哨卡越来越多。吉普车畅通无阻,哨卡的士兵看到车牌,会提前立正敬礼。一个多小时后,那扇没有任何标识的钢铁大门出现在视野里。车子在门口停下。“到了。”“谢谢你,李霄。”张勤推开车门。“等一下。”李霄也下了车,他绕到后备箱,拿出一个小纸箱递给张勤。“这是?”“一些压缩饼干和牛肉干。”李霄说,“你们费脑子,饿了垫一垫。”张勤看着他,接了过来。“好。”“那我先进去了。”“嗯。”张勤刚转身,就听见李昂在车里发出惨叫。“哥!哥!我错了!我跟你回去!别把我扔在这儿啊!”张勤回头,看到李昂被李霄单手从车里拎了出来。“你不是休假吗?”李霄淡淡地问,“正好,陪爷爷下棋。”“我不!”李昂拼命挣扎,“我要回去搞科研!为国家做贡献!老大!救命!”张勤没回头,快步走进了大门。她刷卡通过第二道门禁时,回头看了一眼。李霄已经把哀嚎的李昂塞回了车里。他站在车旁,没有上车,只是远远地看着这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后,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才调转车头离去。张勤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研究所里熟悉的空气。假期结束了。她回到计算机中心。里面灯火通明。但很安静。没有争吵,没有人来回走动。每个人都钉在自己的工位上,只听得见键盘敲击和机箱风扇的嗡鸣。张勤的目光很快就找到了赵砚川。他正站在一块巨大的白板前,跟几个人讨论着什么。他瘦了,眼窝深陷,但精神很好。他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勤。他愣了一下。然后,他对着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快步走了过来。“你回来了。”“嗯。”张勤点点头,“辛苦了。”赵砚川表情有些不自然。“应该的。”他干巴巴地回了一句。“进度怎么样?”张勤问。“跟我来。”赵砚川带着她走到白板前。白板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逻辑门电路图和时序图。“指令集基本敲定了。”赵砚川指着一块区域,“三十一条核心指令,定长,三操作数格式。”“流水线也出了初步方案,五级流水。”赵砚川语速很快。“目前,最大的问题卡在这里。”他用红色记号笔,在图上的一个位置,重重画了个圈。“分支预测。”张勤的视线落在那两个字上,一动不动。这是所有risc架构的死结。“分支指令会打断流水线,造成巨大的性能损失。”赵砚川的眉头紧皱,“我们试了几种静态预测方案,成功率最高只能到百分之七十。”“这意味着,有三成的概率,整个流水线要做无效功。”他看着张勤。“这个问题,要靠全新的算法思路来解决。”“我……暂时没想到办法。”张勤看着白板上那个红圈,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期待的眼神。她吐出一口气。她把李霄给的布包和纸箱放到旁边的空桌上。然后,她拿起一支黑色的记号笔。开始计算。:()国运七零,嫌我女娃?我科研兴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