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抬脚离开了寺庙,听风叫了几人拿上傢伙跟上。
谢延要去永寧侯府,將母亲的牌位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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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寧看著眼前格外沉重的少年,心中不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谢临,这不是你的错。生在侯府,不是你的选择。”
谢临故作轻鬆地笑道:“一切皆有因果,如果命运是这么安排的,我愿意承受这个代价,只是。。。。。。”
他顿了顿,看著她道:“侯府如今的情况,实在太复杂,世事变幻,我也不知明天会如何,我不想你跟著我冒任何风险。”
沈霜寧抽回自己的手,故作生气道:“你是觉得,我是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
“当然不是了。”
他静静凝望她,好半晌,才轻声道:“傻瓜,我怎么捨得让你跟我受苦?况且,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国公府,我们都不能那么自私。所以,婚事先放一放吧。”
他说这句话时,嗓音是嘶哑的,放在桌下的手也不由得紧攥成拳。
他想抱怨命运不公,可仔细想想,他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他享受了二十年的尊荣与宠爱,要星星不给月亮,这样的日子够旁人羡慕一生了。比起大哥在侯府那些年的隱忍与痛苦,他又有什么资格抱怨?
哪怕他最后真的娶不了心爱的姑娘,但这辈子能遇上沈霜寧,真真切切地对她心动过,尝过这鲜活的爱意,也不枉此生。
如此一想,谢临心头反倒敞亮了些。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一个沈霜寧抵得过世间最好的一切。
沈霜寧垂眸看著咕嘟冒泡茶水,鼻尖发酸。
谢临又笑了起来,眼底的郁色散了些,带著点少年特有的狡黠:“不过,我跟你说这些,可並不意味著我要將你拱手让人啊。”
他撑著桌沿起身,上身微微前倾,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后颈。那力道很轻,却带著不容抗拒的温柔,將她一点点拉近。
隨后,一个极轻的吻落在她额间。
少年的唇並没有手掌那般暖,带著点微凉的温度,却软得像初春刚融的雪。
沈霜寧怔怔地看著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听见他的声音裹著呼吸落在耳畔:
“寧寧值得最好的,我还不够好,但这世上也找不出比我更喜欢你的人了。”
他顿了顿,指腹轻轻蹭过她的髮鬢,“所以,我还捨不得放手。这辈子,我都会喜欢寧寧。”
沈霜寧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临又像变戏法似的,將一支玉兰簪穿进她发间。
“方才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婆婆在卖这个,我一眼看到这支簪子,就想起了你。后来又想啊,我真是太坏了,怎么能在今天跟你说这些话,叫你伤心。”
“所以便买下它,拿来给你赔罪,你若是心里还有气,你就打我骂我,拿我出气。”
沈霜寧抬眸望著他,眼泪不知怎的就流了下来,於是真的就抬起手,攥拳锤了锤他的胸口。
力道不轻不重的。
谢临的心却很痛。
他的手移到桌边撑著,等她停了下来,他便靠过去,额头相抵,执拗又深情地望著她,眼里还有几分痛楚。
“若是我无法娶你,你一定要找一个比我还好的人。”
呼吸交缠间,谢临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女子嫣红柔润的唇瓣上,喉间一紧。。。。。。
营帐外不远的地方,两名宫女看到帐上映出两道的影子,兴奋得互相拍对方的肩膀,看得羞红了脸。
突然看到有人走了过来,宫女一惊,立刻收敛了神情站好。
待那人走近,才看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