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还不知道你兄长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你若是不想永寧侯府覆灭,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谢临瞳孔一缩。
裴执侧过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不快过来?”
裴执一句话就拿捏了谢临。
见他跟了上来后,裴执才转头对旁边的人吩咐:“去跟严副將说一声,等他忙完,请他过来一趟。”
下属恭声应是,便折返回去找严錚。
“裴少师找我何事?”严錚下意识问。
“少师大人没说。”
严錚闻言,摸了摸下巴,心里琢磨著应是跟谢家有关,眼珠转了转,应道:“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
山林里的狗尾巴草几乎要盖过人的头顶,脚下的石头路崎嶇不平,磨得人脚底生疼。
翟吉娇贵惯了,出行都是华盖马车,何曾吃过这种苦头,便是有侍卫在左右开路,他的耐心也逐渐告罄。
於是满面阴沉地盯著走在前头的谢延,极度不耐道:“到底还有多久?”
谢延温温和和地回道:“就快了,殿下再耐心些。”
类似的话谢延说了不知多少遍。
翟吉怀疑谢延根本不认路,这种没人走的小径,怎么看也不像能直通什么出口。
这人该不会是走错了,在誆他?
翟吉忍了忍,心想要是天黑前还没到谢延说的地方,他就把这鱉孙给杀了丟在这里餵狼!
横竖也是个侯府不受器重的公子,爹不疼娘不爱的,身为嫡子过得还不如庶子,杀了也没人在乎。
翟吉隨心所欲惯了,那股戾气又泛了上来,一把扯下头顶插著的野草折断,丟在脚下。
好在片刻后,终於走出了荒林,来到了平坦的林间小道上。
不远处的山沟里,几间茅屋隱在坡地间毫不起眼,旁边几丘梯田顺著山势铺开,屋顶升起的炊烟在风里轻轻摇晃,倒有几分与世隔绝的烟火气。
翟吉心里暗自惊奇,竟真有这么个地方。
翟吉早已口乾舌燥,顾不上跟谢延置气,便一马当先地走了,那几名侍卫见状,自然紧隨三皇子而去。
谢延和听风落在后面。
“隨影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去那棵树留个记號。”谢延低声道。
听风点点头,抽出腰间短刀,在树干上刻了个“十”字印记。
翟吉一门心思扑在找地方歇脚上,压根没留意身后两人的举动。他很快走到村落近前,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正纳闷时,一个穿著粗布衣裳、模样憨厚的妇人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冷不丁站在眼前,倒把翟吉嚇了一跳。
“诸位大人是来找人,还是有別的事?”
妇人脸上堆著笑,臂弯里挎著个菜篮,篮子上盖著块洗得发白的蓝布,瞧不出里面装著什么。
翟吉自持身份,当然不会紆尊跟这乡野村妇说话,转头给侍卫打了个眼色。
那侍卫立刻上前,从钱袋里摸出一两银子丟过去,打发乞丐似的。
“我家公子迷了路,暂在这歇脚,你去腾出一间乾净屋子,再备些吃的喝的来,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村妇看到银子便收了起来,也不多问,仍笑道:“原来是迷了路,快隨我来吧。”
说话间,村妇看了谢延一眼,又平静地移开了。
翟吉打量著这个村子,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这村小不算小,可竟然没有看到几个人,尤其是男人。
村妇將一行人领进自家院子,院中有一扎著冲天辫的孩童正在骑木马,看到村妇回来,高兴地唤了一声:“阿娘,你回来了。。。。。。”
紧接著看到了一群陌生人,孩童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怯生生地跑到妇人后面躲著,也不说话。
妇人对翟吉等人笑道:“这是我娃儿。”